在节律平稳,声音低沉中的马蹄声中昏昏欲睡。秦万蓝的头时不时的轻轻点动,这让对面跪坐在车门口的玉茹很是担心,生怕她一不小心磕碰到哪里。只好睁大眼睛看着她。却不及对面的眼猛的睁开了,玉茹马上将旁边的软枕递了过去,秦万蓝接过放置于背后,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松着头发安心的靠在上面,将腿又伸了伸,复又闭上了眼。
玉茹对此表示相当的佩服,没有人在入宫前还能在马车上睡得如此安心的,而且前后也就半个多时辰。
不一会马车就到了南顺门,玉茹怕吵到秦万蓝休息,到下掀开车帘示意驾车的安福小声点。侍卫见是安王府的马车也只是例行的见了一下令牌,就放行了,玉茹松了口气的放下车帘,见车内的人还是安稳的闭着眼,安心了不少。
当车行到内宫门时,玉茹先下了车,见旁边已经备好了软轿在等着,复又掀开车帘对内道:“秦姑娘,到了!”
车内的人先了揉了揉眼,又揉了揉头发,慢慢的坐了起来,十指为梳将头发顺了顺,用小几上原先取下的簪子将头发松松的挽好,走到车门口。
却无意于玉茹伸了半天的手,对着她笑了笑,自己又扶着车架一下跳了下来。玉茹早时见过这类似的情景倒是没有多吃惊,可这确实让旁边等候的几位姑姑吃了一惊,更拿不准来人是何种身份。只知道上头吩咐今天一早来之里等安王府的车驾,将车内的人送到凤仪宫,原以为是位贵女。可现在一见,一身淡灰色的棉衣,头上一支木制的发簪,脸上未施半分脂粉,不要说在宫里了,就是街上随便一人也比眼前这人多了几分贵气。
“到了么?”刚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丝丝的鼻音。
“是!请姑娘换软轿入凤仪宫。”玉茹认为自己长久处变不惊的训练就是为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不可以走路吗?坐轿很闷呢?我第一次进宫,也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走走可以看看宫里的景致呢?可以吗?”刚醒低沉的声音轻轻的询问着。
玉茹还未答话,旁边的姑姑已经等不及的开口了:“这位姑娘是要去凤仪宫见驾的,怎可慢行而去,让皇后娘娘久等!请姑娘还是坐轿去凤仪宫吧?”尽管延长了尾音可语气中的不可置否还是让人听了出来的。
秦万蓝当下抬了抬眼,望了望眼前这位姑姑和她身后的软轿及抬轿的太监。笑了笑:“不可以么?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让各位公公劳累,还是自己走着去吧?”语气已是不耐。
玉茹见如此,马上对这姑姑使了使眼色,对秦万蓝道:“主子吩咐了,姑娘不必着急,慢慢的去也是可以的。姑姑可是想着路程较远,怕姑娘劳累。”
“民女也是怕公公劳累啊!如此民女多谢姑姑及各位公公的好意了。”当下一福,礼数周全。
那姑姑尽管开始存有轻视之心,可玉茹是安王府一等的大丫鬟,也是当今圣上原府里出来的人,必是得圣上示意才对这名女子如此纵容,当下也只是笑笑回礼道:“谢姑娘体谅!只是这礼是受不得的,姑娘您是皇后娘娘的贵客,哪是我们这些奴才能比的,姑娘如要看看宫里的景致,就让奴婢给您引路吧。”
“如此就多谢姑姑了!”言罢又是一礼,秦万蓝心里一紧,果真是宫里的人啊,变脸及应变之快,皆是一流水准。
那姑姑忙说不谢,转身往退后两步,却是让秦万蓝先行的意思。秦万蓝只是笑笑,果真宰相门前七品官啊,只是玉茹一句话,前后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么?不知道那水晶一般的人在这深宫里会是如何?
当下也不多言,从容的往前走去,玉茹垂手行在三步之后,那姑姑也急急的跟了上来。忙在后头说着:“姑娘是第一次入宫吧?从这门往里走就是内宫,内宫主殿有三座,安天殿,栖梧宫和凤仪宫。其中这安天殿是帝寝殿,在内外宫交接之处;栖梧宫是太皇太后的宫殿;凤仪宫就是姑娘今天要去的皇后娘娘的宫殿了。这一路还可以从御花园过,这时节御花园开满了各种菊花,也是一景。姑娘请这边走——”
秦万蓝缓行慢步,听那姑姑细细的说,也不搭话,只是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可思绪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习惯性的出了神。
等反应过来前面出现一座影壁,这才晓得前面过了前庭了,再往里就是后宫了。只见整块白玉石所雕成的影壁,上面一片光洁,并无雕刻字画,传闻开国太祖皇帝曾言:“无戒胜万戒。”故前庭与后宫交接处的这块影壁却是一片光洁,其意如何全在个人心境,不可不说太祖皇帝大智。
秦万蓝抬着头,望着这光滑的壁面,迎着刚升起的太阳反射出一片柔和的光泽,让人有点暖暖的感觉。“不是说安天殿在内外宫的交接之处么?为何我们没有路过?”
“回姑娘,您有所不知!安天殿需走正门方能看到,我们走的是偏门,内宫四门皆有一块白玉壁,是太祖传下的。但正门的比这块还大还白。”
“哦———!走吧!不要让娘娘久等。”
“是!”那姑姑手慢慢的松了松,难为这位还记得不让娘娘久等。
依旧是缓慢的步子,就像走在自家的后花园。秦万蓝经过白玉壁时还兴趣十足的用手去摸了摸,冰冷的手感,尽管质地不错可也不是很值钱,要不四块白玉壁就是天价了,那时天下初定太祖说不定会背上奢华的名声。
转过白玉壁,所见却是一片人间富贵,只见一条车道,可并通双车,两旁皆是各色花草,一股芳香之气随之迎来,远外却是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