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这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在魉族手中死无葬身之地的!”
凝月充满恨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栈中,尽管徽音防备四周,但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东西。
污气悄然从她身后冒出,在空中翻涌一圈后,欲朝她身后袭去。
小六大呼,[音音,小心背后啊!]
这个邪祟竟然玩阴的!
可徽音纵然转过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分辨不出那污气从何处来,整个人像瞎子一样。
要是沉时在就好了,这些污气蛊惑不了他。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随即内心苍凉,打起精神对待面前的局势。
就在那团污气朝她袭来的刹那,她正心中默念一道护身诀,准备用灵力将自己笼罩起来,却忽然听到凝月痛苦的嚎叫一声,
“啊!!!”
紧接着,一个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充斥在她耳边,四周的污气逐渐散开,让她看清楚面前的局势。
凝月倒在沧海客栈的戏台子中央,身体瘫软,俯身吐出一大口血水,正透过她,朝她身后的方向望去,眼底是隐藏的恐惧。
徽音没有察觉到身后刚才中的那一击煞气,只顺着凝月的目光转身望去,正好与不知何时站在客栈门外的辞镜对视。
辞镜一身黑袍,清冷的表情凝视着她们,迈步走进客栈,在凝月害怕的目光中,停留在她面前的台下。
凝月在他靠近后,害怕的全身发抖,低眉顺眼的小心翼翼问,“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不知这次我做错了什么,祭司大人为何要如此惩治我?”
辞镜没有回答她,淡淡道,“凝月,祸乱三界,罪不容诛,该打入往生地,不入轮回,魂困往生。”
凝月紧绷的弦瞬间拉断,猛然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咬牙质问,“凭什么?祭司大人,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为了整个魉族啊,您为何这么对待我!我不入往生地!”
往生地是魉族最残酷的刑罚,是魉族极其贫瘠的地域。若坠入往生,魉族魂魄逐渐丧失昼夜之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清醒的沉沦,被困在那里,永生永世不可离开。
那是折磨它们最狠的手段,也是整个魉族最畏惧的刑罚。
辞镜丝毫未动容,“我让你这么做了么?”
“这、这...”凝月哽咽,咬咬牙软了态度,挣扎着爬到台边试图说服他,“祭司,您仔细看看,这可是修仙界的人,是咱们世世代代的仇人,三界已经无主,我们就应该趁此机会给其他两界一个警告,让魉族在三界中站稳脚跟,而杀了这个女人,就是给修仙界警告的最好办法!”
她抬手想要去够辞镜的衣角,但还没碰到,双手像被火灼伤了,顷刻之间被烧的漆黑。
“啊!!!!”
“我不屑这么做。”辞镜微微抬眸,眼中带着不屑与冷漠,“来人。”
一道污气从客栈外飘了进来,化作人形在他的身后半跪,正是他的贴身死侍。
“祭司大人,属下在。”
“解决掉。”辞镜不再看凝月一眼,冷漠的转身离开。
“是。”死侍起身,强硬的走到台上,压住凝月准备带她前往往生地。
凝月疯了似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一个小小的死侍,有什么权利动我!”
眼看着求情无用,她索性也不装了,声音满是不甘,脸上狰狞,望着辞镜的身影大吼,“辞镜,当年王把魉族交给你,为的就是让你把魉族发展壮大,统领三界,成为第二个修罗族!可你呢,数百年过去了,你除了能统治魉族内部,还能做什么,我们魉族都快被三界除名了!”
“曾经的修罗王能将三界都颠覆,让众生提起他闻风丧胆,可你能做什么,你甚至连修仙界都不敢挑衅,你有什么资格统治魉族?!”
“如今我替你做这件事,我替你打下江山,可你呢,你竟然如此怯懦,王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死到临头,她也知自己活不久,话中满是赤/裸裸的质问,一句比一句让人心惊。
但下一秒,她的形态彻底从人幻化成污气,被死侍拎小鸡一样拎起来,转而幻化为污气离去。
客栈恢复冷清。
徽音一直冷眼旁观,将这戏剧性的一幕收入眼中。
她看着面前的辞镜,抿唇问,“刚才,是你救了我么?”
辞镜垂下眸子,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凝月散布的污气对他无用,阻挡不了他的视线。他站在门口时,清清楚楚的看到徽音在污气中央挣扎。
原本等到千钧一发之际,他准备救她一命,让她对他心存感激。
但一道气息比他更快动手,只一招就将凝月半条命打废。
那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煞气,他自然知道来自何人。
但等到他朝煞气传来的方向望去时,那个方向却空无一人。
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这师徒两人,终究是离了心。
徽音看辞镜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性格内敛,低头对他道,“多谢你了。”
辞镜这才抬眸,上下打量她一眼,“身上有伤么?”
“没有,”她摇摇头,想起刚才撞破魉族内务,忽而有些尴尬,此地无银的为自己解释道,“那个...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在她心里,已然把辞镜当成了权利被架空的祭司,任凭一个无名小辈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
真是可怜,他这些年应当没少在魉族受委屈吧。
辞镜眼中划过一丝深意,“你看起来,似乎不像什么都没听到的。”
“放心吧,我不该听的不会多听,不该说的我也不会多说,”徽音深吸一口气,“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
“赤密城中这些邪祟,不听你的指挥,是么?”
若是这些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