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早城主特地让人来提醒我们,牌匾上的符咒不能动,包括二位也不行。”
徽音喃喃低语,“怎会如此...”
按照昨天穆汉急切的求助,可以判断出他定然是怕死的。
这样怕死的一个人,一定会将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又怎么会阻止他们。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早穆汉的异样,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拉着沉时往府中走去。
沉时在她身边多年,早就与她心有灵犀,在她一个眼神过来时,就猜测到她心中想法。
“师父怀疑穆汉?”
“嗯。”她点头,“我总觉得他今天的举动太怪异了,就像...就像被附身了。”
一猜想到这种可能,她立刻摇摇头,“不会的,他八字属阳,这么久了邪祟都没近他身,怎么会我们一来就出事。”
沉时却猝不及防道,“或许师父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确被附身了。”
“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或许不是凑巧,那些东西是奔着我们而来。”他停顿了片刻,在她震惊的眼神中,凝重开口,“师父忘了么,我们来到赤密,去往何地,何地就出事。”
这一点他说的没错,先是沧海客栈中的小阳,又是如今的穆汉。
魉族的那些邪祟,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为何要这么对待他们?
徽音心中压了一块巨石,半晌才缓过神来,抽中腰间的软骨鞭,气势汹汹,“那我这就去找穆汉,将他身体里的东西抽出来!”
他拦在她的身前,“且慢,如今邪祟并未作祟,师父若是冒然出手,只会伤了穆汉。”
“那怎么办?”她满脸愤怒,心中烈火燃烧。
“去会会他。”
徽音气息不稳,但看着面前镇定的沉时,奇异的安静下去,轻轻点头,“好,那就去。”
穆汉一般上午都在书房处理事务,等徽音沉时赶到书房时,看着面前的景象脸色俱是一变。
书房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浓重的污气,将整个书房围绕。
而书房前空无一人。
可刚才在外面,她们分明没有感受到这里有污气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强大,将污气隐藏的无影无踪?
她气的浑身发抖,“这魉族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她拿着软骨鞭,飞快的越过污气朝书房内跑去。
沉时从刚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书房房檐上一整排的红色灯笼,以及那些不断浮动的污气,在她冲过去的刹那,心中猛然意识到什么,对徽音大喊,“师父,回来!”
可已经来不及,徽音已经快步冲到了污气笼罩中。
听到动静,她握着鞭子转过身,望着污气外的沉时,“怎么了?”
沉时快步冲上前想要保护她,却在临近污气层时,被污气四周一股无名的力量阻挡,双腿僵在原地,再往前不了半分。
是那股污气在阻止他的靠近!
“沉时...”徽音也察觉到了异样,凛然观察这一层污气,喃喃念了一声,握紧手中的鞭子,怒火将整个心点燃。
这邪祟是故意的,他想要让她们两人分开!
“放心,我可以的。”她重声道。
“不行!不准进去!”
沉时双目骤然变得猩红,四周煞气逐渐溢出,抬手逐渐在手掌中酝酿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煞气,没有一丝犹豫,重重朝污气上打去。
两个气息碰撞的刹那,污气重重震颤了一下,但浮动后依旧坚硬如初,可见散布污气之人术法深厚。
与此同时,紧闭的书房门被打开,穆汉出现在书房门口,“徽音姑娘,许久不见。”
徽音听到声音,缓慢的转过身,倔强的眸子与他对视,“你究竟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穆汉漫不经心的轻笑,“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放心,有人要保你一命,你没有生命危险。”
又一道浓重的煞气与污气冲撞,他目光转向沉时,眼里多了丝欣赏,“煞气果然名不虚传,我能得见一回,也算不负此生了。”
徽音警惕质疑,“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沉时身份只有魍神知晓,可魍神已死在她面前,且他如今将自己的血液隐藏的很好,云渡都看不出来,这邪祟是如何知晓的?
穆汉淡然一笑,“知道,且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外面聒噪,若是徽音亭主可以信得过我,不如进来,我仔细和你说一说。”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信我,我的污气撑不了煞气多久,你可以等着你的徒弟来救你,一切的选择权在你。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或许除了我,便再无其他人知晓他的身世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么?”
他深深看她一眼,话中有话,“大是大非,徽音亭主可掂量清楚,放心,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小人,说不会伤害你,便不会伤害你。”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进了屋子里。
徽音心中挣扎,沉时的身世的确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其有吸引力的消息,这或许也是一个隐藏获得线索的线。
如今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最快的了解办法。
她转身看向污气外的沉时,心底五味杂陈,挣扎不止。
外面的沉时已经彻底红了眼,大吼着对她道,“别去!”
他的声音都歇斯底里,夹杂着哀求。
徽音就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他挣扎,最终好奇过了理智,远远望了沉时一眼,转身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书房走去。
沉时双眼红的泣血,“别去!师父,别去!”
他的心脏似乎被分成了无数块,一片一片被践踏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却无可奈何。
那些想要拼命掩埋的事实,被人再次挖了出来,如同刨他骨肉,泣血椎心。
她嘴上说着不在意他的身世,实际还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