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问沉时,“现在是什么时辰?”
“卯时。”
那就更不对了。
卯时已经该是天光大亮,但此时外面天色阴沉,就像被一层薄雾笼罩,街道上也只有稀稀的几个人,且脸上全无生气,皆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如果全城的百姓都是这样,那她真是接了个棘手的活。
“走。”她转身朝门口走去,“去外面看看。”
“好。”
师徒二人刚从房门出来,迎面就撞上走廊中的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徽音亭...”怀媱看到徽音刚打算问好,随即看到她身后紧跟的沉时,脸色瞬间转变。
“你...你们...”
原来她刚才敲沉时的门没有动静,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房中。
正在与怀媱交谈的段京辞也是一愣,“沉时师弟,你为何会从亭主的房间出来?”
“在过夜,有问题?”沉时神色泰然。
段京辞和怀媱双眼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过...过夜...
徽音见两人显然想歪了,给沉时一记眼刀示意他闭嘴,又对面前的两人解释,“是这样的,昨夜我们怀疑这里有问题,正巧我的房间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于是我就与沉时在窗户探视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沉时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为何要和这两个无关的人解释?
段京辞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幸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他怎么能那么揣测亭主,实在是下/流!龌龊!
怀媱半夜也无意识的点点头,想试图说服自己,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沉时看向徽音亭主的眼神似乎...和看其他人时不同。
他性格向来冷清,看外人连眼神中都透着冰冷,但看徽音的时候,他眼中是带着炙热温度的。
段京辞又想起了重要的问题,问徽音,“敢问亭主,昨夜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徽音不想浪费时间,简短的对他道,“我们先去外面看看,路上再和你们说。”
“是。”
四人就这么前前后后下了楼。
谁知刚走到楼梯转角,年份破旧的楼梯口就站着昨夜的老头。
此时客栈的门已经开了,弥漫在街道上的薄雾有些飘散到了客栈中,证明刚才徽音看到的不是错觉。
沉时打量了一眼大堂上方,陈旧的上空中,污气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发霉的房梁。
老头看着下来的四人,直直盯着正中间的徽音,破天荒的开口,却是质问,“你...们...昨...夜,窥...探...了...外...面?”
沉时抬眸,冷眼扫了他一眼,“你有事?”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们...有...事。你...们...即...将...大...祸...临...头...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再次迈着年迈沉重的步伐离开,留给几人一个佝偻背影。
除了沉时,另外三人依旧一脸问号,不明白他专门来说这话的意义在哪。
徽音当然知道他们即将大祸临头,要不昨晚小六也不会不顾后果的提醒她。
但为了她的大别墅,什么都不是问题!
她转头安慰段京辞和怀媱,“走吧,不要害怕,若真是有大祸,我也会保护你们。”
段京辞重重点头,“小徒相信亭主,且愿同亭主一同对抗邪祟!”
“我也是。”怀媱也坚定的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沉时一直都未言语,但紧紧跟在徽音身旁,默默保护她。
客栈里后半夜没进客人,看样子应当原本也没有客人,冷清的连个人声都没有。
刚一出客栈的门,不明所以的段京辞和怀媱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这是怎么回事,半空中怎么这么多雾,而且人为何这么少?”
“现在不知,”徽音微微抬头,示意被薄雾掩埋的尽头,“我们先去吃个早饭,顺便问问。”
一路上,她简短的和段怀两人说起昨夜的所见,但避开了魍神说娶她为妻,以及沉时的身世,让两人听的一阵唏嘘。
沉时在身后,眼底似有波涛汹涌,薄唇却是紧抿的。
最终几人在街道上飘荡了一会,找到了一家早点摊位坐下。
这家摊位应当很受欢迎,为数不多的几个桌子都坐满了。
薄雾似乎散去了一些,人们也比最初有了些生气,脸上开始有了除了木讷以外的神情。
段京辞和掌柜点完早点后,目光在四处转了转,又对徽音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发现。
徽音有些可笑,“别急,有些消息啊,是要开口问一问才知道的。”
这段京辞一看就是没操过心的,估计以前云游时许多消息都是其他弟子问,要么就是自己观察,应当很少开口询问别人。
“原来如此。”段京辞恍然大悟,“京辞受教了。”
沉时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快把手中的筷子握断。
怀媱一直暗自注意他,等小笼包上来时,小心翼翼的往他面前夹一个,“沉时师兄,听闻人界美味多,这包子卖相不错,你尝一尝吧。”
正在此时,徽音四处张望,盯准了斜方位一个独自吃早点的胖墩墩女人,给几人一个眼神后,起身到了女人的桌子旁坐下。
沉时的目光一直都追随着她,看都不看怀媱一眼。
怀媱有些难堪的收回手。
段京辞见此,心中哪怕再木讷,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只是可惜,这看似好像是怀媱师妹的一厢情愿。
斜方位桌子的女人正吃的带劲,突然察觉身旁一个位置被人占了,抬头扫徽音一眼,“你有事?”
徽音摆出一个招牌笑容,“没事没事,只是刚才见姐姐背影好看,特地想来看看姐姐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