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哭红双眼的李夫人,此刻一改刚才的委屈,神色平淡地起身。
她拍拍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李御,对魉族女子说,“放了他。”
“你不是装么,怎么不装了?我告诉你,既然我的孩子没在他手里,那我也没必要留着他一条狗命,但是你也给我提着脑袋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一对贱人!”
魉族女子手上直接用力,手上用尽全部力气,一下将李御用力一掐,他的脑袋和身体顿时分家。
他的头和身体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脑袋滴里咕噜的滚到了李夫人的脚边,双眼还未瞑目,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可李夫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多余的神情,连一点点的哀伤都没有。
她冷漠的仿佛一个事外人,与刚才哭哭啼啼胆小的样子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被魉族女人的手段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利落,说杀人就不等片刻。
就连元祥都是面色一紧。
徽音原本想身为修仙界的长老,面子上过一过,上前假装阻止,可关键时刻沉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师父,这一场陈年恩怨,已经积累在她心中许久,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复仇。”
她虽然心中赞同极了,可表面上还是佯装为难,“这件事很难办,我毕竟是月门长老,怎能看着魉族在我面前杀人。”
还没等沉时再说话,她话锋却一转,“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暂且卖你个面子,不追究这个魉族女子的过错。”
“......”
徽音收起脸上虚假的遗憾,看李夫人这副神情,才真正相信她或许就是李府事的参与者。
哪个正常人看到人头落地能这么镇定,更何况还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丈夫。
李夫人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突然轻笑一声,将目光落在缓缓下降的魉族女人身上,“不装了,你解决了他,下一个就是我,我再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我手中有一样东西,我想,或许你会感一些兴趣。”
魉族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小个黑盒子,仅仅那一眼,她便认出来,“这是我孩儿的骨灰!快给我!”
“没错,”李夫人端详了一眼骨灰盒,笑意更深,“这就是你寻找了许久的孩子骨灰,可惜,你的孩子现在并不认得你。”
她打开骨灰盒,痴迷的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味道真好闻,你的孩子也很好掌控,让他杀谁他就去杀谁,甚至还认我做了母亲,你说,我是不是好福气?”
女人被她这番话刺激,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竟然是你!竟然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我跟你拼了!”
此下她的怨气比刚才更甚,甚至那十五具尸体眼中都泛起黑色,似乎被操纵了一般,缓慢地走向李夫人,面露凶恶。
李夫人全然没有紧张的样子,“我都说了,且慢,你为何还这么着急呢,孩儿,有人要伤害阿娘,快到阿娘身边来。”
李夫人话音刚落,身后曾经摆放棺材的灵堂中,突然露出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婴儿脑袋。
红肚兜上重笔写着黑色的“凶”字。
他从门中穿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污气,接着迈着粗笨的步伐,快步朝李夫人走去,护在李夫人面前,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叫着,像个护着母亲的孩子。
但他的浑身上下都已经长时间因为邪术而变得青紫,稚嫩的脸上也长出动物般尖锐的爪牙,完全没有婴儿的纯真。
院中的污气骤然停,尸体也都僵在原地,眼中黑气退散,成为了一个摆设。
魉族女子看着面前的孩子,漆黑的双眼又浸出一丝血泪,她试探的呼唤,“孩儿,孩儿?是你吗?”
回应她的,只有邪童灵张着尖锐的牙对她怒吼。
徽音见此,再也忍不住,一把冲到魉族女子身旁,掏出长鞭指着李夫人,“你可真是好会隐藏啊,李夫人,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切是你做的!”
“抱歉了女侠,原本这件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的,可不知道哪个混账将卿灵放了出来,我也不得不向你暴露我的身份,如今既然卿灵已经说了,那我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李夫人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呀,的确如她所说,二十三年前就是这个样子,李家的十三个人,也都是我杀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想了片刻,“因为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大夫们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于是我一直在寻找长生之法。后来我找到了方法---吸食活人鲜血,而且似乎需要格外甘甜的血。”
“当然,我似乎也没有和你说起过,我和李御从小就认识,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也知道,他也从小就心仪于我。”
徽音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指了指身旁的魉族女人,“他先是和她在一起,又有前妻,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能接受的了?”
“为什么不行呢,我的挣扎并没有用,而且我自幼和他有婚约,嫁给谁不是嫁,且他也可以死的,”她带着笑意看魉族女人,“其实你若是不杀他,我也会将他弄死,那个男人太碍事了。”
徽音只觉得自己一点都看不清李夫人,“你既然看不上他,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
“他花心又胆小,按理来说我是看不上他的,可是他知我的心愿,而且在某天突然来找我,说他咨询了一个老道,找到了长生的方法,就是喝人鲜血,我知晓这个方法,也是他告诉的。”
“我当时有些不信,可他后来真的将一碗鲜血送到我面前,让我试一试,那碗鲜血的作用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实在忍不住,就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