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天上的月亮都被掩埋的不见踪影,宛若一栋鬼府。
“你觉得,这婴儿是真的婴儿吗?”徽音边试探往前走,边问出心中隐藏已久的疑惑。
“不是。”沉时直截了当。
说完这句话,与他相握的手突然收紧,显然这件事上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有婴儿的哭声会刺耳到扰乱人的心绪,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婴儿不是活人,而是那个魉族刻意变幻出来的东西。
这件事逐渐演变的越来越复杂。
李家一家子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个邪祟,让它这么声势浩大的报复这一家,又是大红花轿,又是婴儿哭声。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察觉污气似乎少了一些,远处也传来除婴儿外的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有交谈有辱骂,内容不堪入耳,但此刻却是天籁之音。
最起码那是生动的声音,与那诡异的婴儿哭声截然不同。
是活人,他们找到府中的活人了!
与此同时,二人越过冗长一个小巷后,突然看到远处一排后院中,中间的一个房间亮着光,显然刚才的声音就来自于这里。
徽音与沉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朝那个亮着灯光的房间走去。
“这里有异常。”沉时突然开口。
徽音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放在腰间的鞭子上,“什么异常?邪祟来了?”
他看了一眼她过激的反应,平静解释,“师父有没有注意,污气从刚才的走廊中被拦截,前院一片黑暗,后院平静如常。”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徽音发现事实的确如他所说。
这污气像是被硬生生分成了两个部分,前面几乎尽数都被污染,后面却一点没沾染,所以她们才能清楚的看到那个亮着光的房间。
她指了指亮着光的房间,“先进去问问。”
“嗯。”
两人缓缓走近房间,离得越近就越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音---
有男人怒斥声,“你这个贱人!我都说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的命?我是无辜的啊,我是无辜的,当年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情啊!!”
以及一个老夫人的忏悔,“那件事我并不知情,孩子,若是我知道,定然不会让你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人你也报复够了,能否别再纠缠我们一家了...”
伴随这些声音的是各种东西被砸掉在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听起来似乎在警告某个人。
两人还没细听,远处婴儿的哭声骤然变大,仿佛直接贴在他们的耳边,把她吓得一脚踢开门,直接拉着沉时躲了进去。
房间中的几人吓得失声尖叫,有人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在看清来的两人后,那些尖叫声才缓缓变小。
徽音缓过神来,在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以后也是一愣。
这是---一间灵堂?
黑白布条高悬于房梁之上,松散的垂落在地,房中间摆放着一口硕大的棕木棺材,以及棺材四周无数正燃着的蜡烛。
还有棺材前的两个无名牌匾,一大一小,牌匾前三道高香正燃着,显然刚插上不久。
房间中一共三个人,一对中年男女,以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正绷着脸面对他们。
可这其中,并没有今天开门的那个骨瘦如柴的婆婆。
她在哪,难道短短的半天时间,她就成为了那魉族的刀下鱼肉?
沉时察觉与自己交缠的那只手已经冒出了隐隐细汗,足以可见身旁人此刻心中的紧张。
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露出一副狠厉的神情,“你们是谁?为何夜闯我李府?”
沉时冷声吐出五个字,气势丝毫不褪色于他,“来救你的人。”
徽音立刻接上,“您想必就是李家家主,我们是月门派来解决您家邪祟的弟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老妇人听到“月门”二字,双眼顿时亮起了光,“你们是月门的人?月门派人来救我们了?!”
“嗯,”徽音松开沉时的手,试图上前与老妇人攀谈,“婆婆,月门已经知晓了李府的事情,今天我们也......”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大喝一声,“够了,管你是什么门的,都给我滚!”
徽音脚步停在原地,与男人对视,不卑不亢的问,“难道李家主不想把邪祟处理了,你就想一直这样过下去,被那邪祟折磨的生不如死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李家主竖眉冷对她,“我李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老夫人实在听不下去,这些天的委屈尽数发散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爹因为这件事第一个被折磨死,你不但心中没有愧疚,还阻止人来救我们,你是要我们一个家的人都死干净了才甘心么?!”
躲在桌子下的女人也哭着爬出来帮腔,“是啊,你一人犯的错,却让我们一大家子为你陪葬,李御,我当年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李家主脸上毫无愧疚,咬牙对面前两人说,“事到如今,我们除了死还有什么办法?它若是知道我们让别人来插手这件事,只会更快的弄死我们!”
“那我们就这么等死吗!”
......
徽音与沉时隐约从他们的争吵声中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似乎是这李家的家主李御曾经做了错事,惹怒了魉族的魂魄,如今才被报复到这个下场。
而且这么一看,李御是无理的一方,否则也不会是这副言辞。
她看着面前在争吵的几人,清了清嗓子问李御,“老夫人说的对,李家主,你难道真要带着老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