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天晴过后又是一场突来的小雨。
不知是因为突然关注起了天气, 还是切实如此,南柯总觉得最近的阴雨天来得格外频繁。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她心里都躁躁的,总有种不踏实的焦灼感, 可具体是因为什么又说不清楚,也或许都占了一些。
南柯靠在花店的柜台上, 看着手腕处毛衣的袖子。
她身上这件天青色的毛衣和梁清清身上那件晶粉色是同款,是前几天,她们吃过午饭在附近的商场里闲逛消食时买的。
感觉到南柯的目光,梁清清插好最后一枝花,回头看她:“已经十点咯,你还不过去吗?”
南柯看向手腕上的表盘, 眼中闪过惊讶:“时间过得这么快?”
梁清清碰碰身旁的小容,把手中的半成品转交给她,摘掉手套上沾到的叶片和清理下的花刺, 走向南柯:“是啊, 江影早上走时不是提醒你早点过去吗?等你取到伴手礼,再调头赶过去……你该不会是想直接过去蹭午饭的吧?”
南柯大方承认:“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
梁清清垂眸偷笑:“那随便你吧,反正等着急的也不是我。”
南柯知道梁清清听出来自己是在开玩笑了, 伸手捏了捏梁清清扶到柜面上的指尖,弯下身子仰头看她:“中午我不在你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帮你定好。”
梁清清抽回指尖, 用指腹轻盖在南柯的指甲上:“不用, 午饭我自己搞定,你放心走。”
南柯勾了勾唇角,慢慢站直身子:“好吧, 那我现在过去?”
梁清清收回手, 将手边的车钥匙往南柯跟前推了推:“雨天路滑, 开慢点, 注意安全。”
“好。”南柯应声,转身拿下墙角实木衣架上的羊毛大衣,穿好后理了理颈后的长发,绕过柜台后在清清的脑门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抓着车钥匙离开花店。
坐上车,南柯又从小绿的后视镜里看了眼花店玻璃门后的梁清清。
回想起来,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
明明刚收到江影消息的时候,她们还觉得距离周六还有很久呢,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天就这么毫不客气地来了。
南柯闪了两下车灯,降下车窗,又和梁清清隔着玻璃门挥了挥手。
门内的梁清清微微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打开的玻璃门前目送南柯的车子渐渐驶远。
然而这边人刚送走,另一边的江影又忍不住催促了。
南柯用快捷键接通江影的语音请求,声音里带着笑意:“已经出发了,现在刚刚十点,你到底在急什么?”
喇叭的音量是足够的,但透过喇叭南柯可以听出江影的声音有在刻意压低,她奇怪地咦了一声:“你这偷偷摸摸的调调,干嘛呐?身边有人啊?”
江影在电话里轻叹一声,继续压着声音说:“你不知道,我爸妈今天花重金请了一个造型师给他们化妆配衣服,还请了俩说得上话的老朋友过来作见证,我看那架势,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不轻呐。”
南柯哈地笑出声来:“你该不会因为江叔叔和苏阿姨太重视吃醋了吧?你要是吃醋了你直说啊,出于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我是可以随时撤退的,影子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呸,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跟我说这个?我勉强个锤子,我就是好奇她们神神秘秘的会准备什么,以我对她们的了解,老江同志准备的不是什么值钱的公司股份呐就是房子这种可以随时变现的增值的东西,绝对不会是车子的。”江影的语气无比坦然和轻松,真听不出一丝醋味儿。
“……”南柯嗯了一声,“你分析得对,那苏阿姨呢?”
江影嘿笑:“她呀,都不需要排除法,肯定是饰品,不是珠宝钻石就是玉石翡翠。”
南柯根据江影的猜测试想了一会儿,简直不敢想象这和下聘礼一样的认干女儿仪式,嘴角抽了抽:“我觉得应该不会吧。”
江影哼声:“打赌?”
“赌什么?”南柯问。
江影想了想说:“四个限量款。”
南柯没听清:“什么?”
江影:“包,四个单价不低于二十的限量款包包。”
“为什么是四个?”南柯问。
江影答:“我们四个,一人一个啊。”
南柯一口答应:“成交!”
挂上通话,南柯的车子减速靠边停下,她看了眼旁边的店铺,动作麻利地开门下车,快步走过去取东西。
江泰然和苏虹英拥有的财富虽不是无法想象的,但想要给她们送点稀罕玩意,有自知之明的南柯还是觉得其难度堪比登天。
反正以她现在的身家,比有钱是比不过了。
而且原本今天她过去就是收礼物的,伴手礼只能表表心意。
——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无礼的心意。
把礼盒放进后备箱,南柯走回车门处拉门把手时,余光瞄到后视镜里的车子,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停在她后面数米远的车子里只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块头看上去不小,目测是个狠人。
通过她的匆匆一瞥,她发现那个男人正专注地看向他的左侧,夹着烟的左手搭在窗户边沿正轻弹烟灰。
单从他的状态上来看,除了过于壮硕这一点不大寻常外,车子和着装都像个很正常的路人,可南柯就是有种他刚刚在看自己的感觉。
南柯随着那人的视线回头,又瞥向那个男人看不清的脸,接着抬手撩开被风吹乱的长发,顶着头顶那层细密的水珠,打开车门矮身坐进去。
然而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开车离去,而是拿着手机找到胡利的联系方式,一边从身侧的后视镜里看着那辆车,一边按着手机屏幕给对方报了车子的车牌号码。
确认胡利回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