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最近槽会和地堂最近正在抢码头,闹不好非得动青子翻盘子不可!何老六是打算让咱们插签,这事有点悬!”
相对来说邱三还算是清醒,不过同样没能拿出个明确的主张。
“三哥,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怎么办?”随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另一个青皮还是把邱三当成了主心骨。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六爷的意思很明白,是让咱们帮他插签送条子!反正都是逛,送点条子不算事!要是风头不对,干脆脚底抹油!”
短暂的思索之后,邱三竟然真的拿出了一个明确主张。
大街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到处都洋溢着繁华商业中心所特有的那种生机。
并排走在后侧的两个壮汉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紧走两步,跟何六爷变成了肩并肩:“爷,那三个青皮压根插不下大签,您是不是有点高看他们了!”
“指着他们插大签,咱爷们还不得蹲在船头上擦眼泪!一旦谈不成,将来必定要刀兵相见!等派上用场在找人就晚了!”
缓步而行的何六爷口气有点沉重,似乎对于面临的难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爷,那用不用让八舵的舵主赶紧赶回来?”俯首帖耳的壮汉马上提出了建议,看得出来绝非四肢发达那么简单。
“暂时用不着,相信辛老八也不敢同时得罪槽会和九道门!”何六爷直接否定了壮汉的提议,脚步却明显有些迟缓。
“您的意思,是打算把九道门卷进来?”听出了一点玄外之音,壮汉有意压低了声音。
“是啊,闯过九滩十八拐的老舵把子都知道。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看好水流的方向!一朝舵在手,身家性命随船走!几万人的活路,不敢大意呀!”
不知想到了什么,何六爷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加快脚步,向着码头方向走了过去。
悄悄看了一眼脚步轻快的插天飞,唐绍一直保持着沉默。心中却再不断对照,记忆中的地标。
可是却一直没能得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即使有那座小楼作为标志,仍然于事无补。
没想到仅仅百多年的时间,整个山川大地竟然变得面目全非。望着眼前绿意盎然的大地,抬头看一眼蔚蓝的天空,唐绍心中竟然多出了几分无言的落寞。
插天飞的脚步越来越快,而且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向着城北一路疾行,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着急。
远远望去,城北是一片算不上高大的山川。绵延起伏的山峦,将一侧城市的北部完全包裹了起来。
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来自于北方的季风。
直到这一刻唐绍才发现,这座算得上是水陆交通枢纽,货物集散中心的大都市,竟然没有城墙作为防护。
很显然,插天飞的目的地就是北侧那片山峦。唐绍隐约的感觉,那座山峦之中必定别有洞天。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眼前的山峦也变得更加清晰。远远望去,满目的苍翠。不过随着距离的进一步拉近,视野也变得狭窄了很多,只能看到附近几座山峰的正面。
算不上陡峭的山势,为其间的一条小路平添了几分独有的韵味。当接近于主峰脚下时,一溜绵延向上的石阶,像一位忧居山乡女子般出现在眼前。
这一次看到的石阶,明显要比县城附近的石阶宽很多。有些石阶上,还可以清晰看到,经年累月摩擦所产生的磨损痕迹。
健步如飞的插天飞,完全不像是个花甲的老人。即使唐绍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保持并驾齐驱。
当还算是平坦的山顶,出现眼前那一刻。唐绍才发现原来面前的山峰并不是一座,而是两座山峰被一条山谷分为了两部分。期间还有一条孤悬在空中的铁锁。
矗立于山顶的道观,要比县城附近那座大几倍。绿树掩映下的灰墙红瓦,透着清幽而古朴的气息。前后三进院落,至少有数十间房屋。
最前方的大殿高大巍峨,檐角的风铃在微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似乎在诉说着遥远的记忆。
难道这里就是九道门的总部,唐绍顿时变得谨慎了起来。
行大殿前石板路上,唐绍和插天飞与两名小道士不期而遇。两名小道士似乎并不认识擦肩而过的插天飞。
只是在侧身而过的一瞬间,向两个人单手合十,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为什么这里的道士竟然不认识插天飞,难道说这里不是九道门的老巢!有点晕头转向唐绍,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更加难以置信的情况。
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插天飞,并没有按照常理向大殿走过去。反倒是顺着小路,向院落后侧那道,悬浮着铁索的山崖疾步而去。
猎猎山风吹动着插天飞宽松的道服,远远看去像是在山风中翩翩起舞。逆风而行的插天飞身上,多出了几分神秘色彩。
当那道悬空跨过山崖的铁索出现在眼前,唐绍竟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两座山峰之间,只是一道山沟而已。可是当足够接近的那一刻,唐绍却发现两座山峰之间,竟然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且那座所谓的吊桥,也绝非想象中该有的样子。
裸露的山崖边缘,两道碗口粗的铁链一上一下,把彻底隔绝的两座山峰连接在一起。却完全起不到桥梁应有的作用。
说的严重点,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条,无法滑行的索道。
难到说去往后侧山峰的人,就是通过这样一条索道般的吊桥来往的!唐绍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
悬崖边的山风变得更加猛烈,即使站在悬崖边都会感觉到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呼啸的山风卷走。
唐绍手里的柳条箱,在山风的呼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