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士奇回到中京城以后,称病闭门不出,太子萧敬仁爱惜人才,多次探望,寝食难安,也感染风寒,近日无法上朝。
而朝堂上,热闹非常。
早在胡士奇回京之前,弹劾宁候陈乐山的奏折,就如雪花纷飞,络绎不绝地递送到神武帝的案前。
陈乐山的诸多罪状,被一一罗列。
私杀军中无罪大将,擅自私放叛逆之军,诋毁农事规制,逾制带兵等等不一而足。
天下师范,也多有上书,痛斥某些朝臣诋毁圣人之子,恶意构陷,恳请朝廷予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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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城上书建设九顾书院,签名附议的师范,多达数百人,更是激起朝中诸多大臣反对。
神武帝一直留中不发,朝堂之上,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重量级人物,品鉴阁胡士奇称病,不能上朝,仅仅是上书,恳请神武帝召陈乐山入京,并没有提及其罪状。
聚贤殿易成海,以及安平公主,尚未回到京城,虽然有聚贤殿官员不断上书指出陈乐山违制,但是没有易大人的奏折,也没有什么效果。
朝堂之上的争议,也延伸到了中京城百姓中,但比起朝中贬斥陈乐山占据主流的声音,民间的议论则是恰好相反。
说书人已经在大肆讲述西北之事,极尽夸张之能事,把陈乐山说得膀大腰圆,独战草原大军,一瞪眼,能杀数千人,更是袖中飞剑,直飞百里,取了老单于的头颅,新单于跪行十里,祈求活命……
民众皆听得津津有味,即便有读书人,心中嗤笑草民的无知,却也少有人跳出来做无谓的指责。
朝中争议,传至民间,多被百姓痛骂,甚至有鲁莽之人,无视朝廷威严,对指责陈乐山的官员拦截怒骂,被官府缉拿之后,又有大批士子围堵,要官府放人,一时混乱不堪。
兵部尚书郭宏,一直以来,因为对军中违制保持沉默,也被官员上折弹劾,显得甚是郁闷,但也未曾上书辩驳。
这一日,郁闷的郭宏轻衣简从,在市井听书,坐在茶楼看戏曲的半层楼台中,默默地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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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说人正讲到新单于冒上,跪行十里,前来祈降,陈乐山以飞剑斩去其半只耳,口述其十大罪状的戏码。
当听到十大罪状中有一条,说道冒上无德,天降大旱,致死草原民不聊生,白骨累累,有违天道,郭宏就忍不住笑起来,心情也痛快了些。
他转头嘲笑:
“牧达,你十年经营,一朝功成,功劳可都给陈山主收割了去,心里可郁闷?”
郁闷之人,最好的解药,就是看到其他人郁闷。李玉看到他拿自己解压,反唇相讥:
“怎地,自己不舒爽了,就看不得别人舒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乐山这哪是揽功,实为帮我避祸,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话被怼回来,郭宏用手在脖子后抓了抓,然后伸出个大拇指:
“行,你厉害!无欲则刚。”
然后又有些感叹:“如此才华,一直拒绝入阁,你也算是个奇葩。”
“诶,切莫乱言!”李玉连忙拱手纠正:”可不是我不入阁,实在是气运不佳,都是被朝臣抓到痛处,实在是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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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挥手,打散李玉作揖的双手,哼哼两声:
“那也确实太巧,一次是醉卧街头,以品性无端获罪,一次是脚踢小皇子,差点被关了大牢,我真想知道下次,你又是什么法子?”
李玉啧啧两声,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小声问道:
“靖国公,如今朝议不止,你就真的打算靠听曲度日么?”
“那还能怎地?皇上不是没发话么?”
“皇上没发话,但是每日被这些折子烦着,也不好处啊!做臣子的也该为君上分忧!”
“且,”郭宏嘴唇啪啪两声,手指李玉:
“你小子,就给我下套吧,也不做的隐蔽些,可不是立马被我发现了!”
两人嬉闹,郭宏开心不少,但是李玉下句话,又把他拉回郁结。
李玉轻声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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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聚贤殿给事中刘端燕,收到一封书信。”
刘端燕,乃是兰良县刘家之人,因刘家父子为乱民所杀,正在不断上书,指责陈乐山挑动民意,私杀官员。
此时,李玉说他收到一封书信,岂会是什么好事?
郭宏皱眉,没有接话,李玉继续说:
“书信只怕是来自燕云关。”
“燕云关?”郭宏心中预感不妙,此次陈乐山突然不再前往青平山,放下送往道宗的一应物件,一路东行,众人都有猜测,只是情况未明,还在观望。
“难道陈乐山真的要去祭拜忠义公?这可不是好时候,唉,又要吵起来。”
李玉默默看着靖国公郭宏,后者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半晌突然有些惊悚:
“不会吧?”
李玉让他失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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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卓潜入西北境,说服老单于退兵之事,已经得到证实!燕云关传来消息,陈乐山欲往夫子郡城旧址,韦公略已经与他见过面。”
郭宏吸口凉气,抓抓后脖子:
“陈乐山这孩子,也真是行事无忌,这可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在原地打转,过一会坐下来,急急说道:
“刘端燕这个老匹夫,定是要公报私仇,明日他会上书污蔑陈乐山通敌!”
郭宏不断用手在脖子上搓揉,这事非常棘手。
私下结交外邦,已经是罪,西北军大胜的功劳,如今集于陈乐山一身,一旦祝文卓在西北的作为暴露,陈乐山怎么去得掉通敌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