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田自然知道公主的性情,并不以为意,接着说道:
“诸位请看,此刻陈山主,有军阵之能,有宗师之威,有领军之才,又爱民如子,尤其是爱民如子啊,将来天下谁会不知道呢?”
“陈山主为了救下百姓,以一己之力,破境上宗师;为救八千士卒,孤身在阵前抗衡草原数万兵马;又在不能力敌之下,为了几个百姓,与韦公略拼死相搏;”
“为了一万士卒性命,孤身入十万草原军营,慑服单于,单骑闯阵,逼迫王欢于万军中自裁。再加上他是谁,他是大师范之孙,是新一代师范的山主,还要成立九顾书院的。”
他这一连串话语,都是说的陈乐山过去十几日的战绩。众人也是心下醒觉,才不过十几日,陈乐山已经做下这么多的大事,这还是十几日不长,未能传播天下,迟早可不是闻名天下。
堂中这个年轻人,已经注定要闻名天下,未来成就不可预期了。
萧薇薇喜不自胜,姬素云和落尘道长不以为然,青北王面色严肃,三持和尚眼光闪烁。
胡田一字一字沉声说道:“这可不是要成就陈乐山的赫赫威名了嘛?”
他叹口气,似乎在遗憾:“这可是万民敬仰的人物啊!”
说出这句话,萧薇薇也惊呆了,万民敬仰,这,这,她一瞬间就想到父皇的威严,不由有些颤抖。
她站起来对青北王说道:“皇兄,我要立即回京,我要去见父皇,我要跟他说……”
萧敬然连忙走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安慰:“莫着急,莫着急,这不是在商量对策吗?胡先生说的是以后,以后,不是说现在!”
萧薇薇依然害怕,惶恐之色溢于言表。
陈乐山也站起身,握着她的手:“你不要怕,这些虚名,于我都不算什么,随手可弃。”
胡田心中感叹,在青北王等人的期许中继续说:
“也就这个难题了,破解并不难的,公主殿下切莫心急啊。”
众人这才坐下,听他分说。
“昔年郭大人,领兵平定三王之乱,功高盖世,可不是也安然无恙么?”
青北王心中一动:“你是说李玉的断臂之策?”
胡田道:“正是,我自然比不得李长史大人,但是依葫芦画瓢却也不难的。”
陈乐山也是听得明白了,心中不由冷笑:“你是要我自伤?”
“正是,现在众人皆知你在军中,威力无匹,而所谓罪责,无非也是军事,只要远离了军事,自然是也就无所谓罪责了。”
青北王皱眉:“胡先生的意思,是要陈乐山离开西北军吗?”
“正是,陈乐山本就说过自己要以武证道,那离开军队可不是正常的吗?至于书院,毕竟只是书生,也是他的本分,朝中就算在意也不能说什么。”
陈乐山心中暗笑,总算看到你们的局限了,你们终究还是太过于小看师范,小看民众了,如此甚好。
青北王还在思索,他久在军中,自然知道陈乐山在军中会有什么作用,不管对他自己,或者对军方,都是多么好的事情啊,心中有些不舍。
萧薇薇却是放下心来:“哦,原来如此啊,这还不简单,乐山,你就离开呗,反正我们本就要去青平山,你还要考察师范,建书院,哪可能在军中长待,那些小人却是小看我家乐山了。”
众人一听,诶,这次公主殿下可是智商在线,说的很有道理。可不是吗?陈乐山这身份,又怎么可能长期待在军中呢?
青北王也觉得说的对,陈乐山毕竟不会做一个将军,甚至一军统帅,都是屈才了的。
胡田点头称是:“还是公主殿下睿智啊,一下就发现关键了,其实就如公主殿下所言,这件事情朝中其实是想岔了,确实小看了陈山主的志向啊。”
安平公主萧薇薇,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而不是恭维,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次表现出众,很长脸,当下发扬剩勇追穷寇,再立新功的精神,拿出陈乐山正妻的架势:
“嗯,去青平山之后,我便回京,乐山,你放心吧,朝中交给我了,我必将把这些小人一个个……”
她想说一个个都给砍死,又觉得这与自己的聪慧,似乎不太匹配,但一时又找不到词。
胡田笑道:“公主殿下既然亲自去说项,那自然是马到功成,万事无虞的了。”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胡先生厉害啊!”
众人皆笑,姬素云听到去青平山,也开心地笑起来。
青北王坐回堂上,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事情不管如何复杂,一旦抽丝剥茧,层层剥开,破解之法也就信手拈来,这个胡田果然好手段,纵使比不得李玉,但是胜在坦言无忌,以后还是要多加照应。
他用和蔼的目光看着胡主簿,这等大才,可不能埋没:
“胡先生,你看这西北三城,才经乱事,李玉又跑到兵部去和郭老喝酒聊天,丢下这里不管,即便是他管吧,也是惫懒的性子,我看啊,你就能者多劳,多帮衬点李玉吧。”
要说周运启也算是萧敬然的亲信,自然不存在挖他墙角的意思。但是青北王萧敬然,历来在军中不与太多下属亲近,自然是免得有养兵之嫌,此刻这番话,把李玉骂上一顿,那是他和李玉情同手足,关键是在重用胡田,这可是少有。
胡田心中甚喜:“但凭大都督差遣。”
“哈哈,差遣什么的,这话就见外了,我的意思啊,你就把这三镇军中事务管上一管,军士政务都操点心,明日啊,你就先把三镇都巡查一遍,再看怎么好好梳理吧。“
青北王这话,实际上已经赋予胡田长史之职,以李玉那个性格,只怕日后,这些西北军中实际长史,就是胡田了。
李玉这个人,但凡能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