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北王转身坐在堂上:“大家都坐下吧,些许小民之举,不足为道,我却还有正事相告。”
几人分别坐下,萧薇薇挨着陈乐山,甚是担心地望着他。
青北王继续说:“不过,接连两人搞出如此事情,多半还是有些古怪的,落尘道长,你的见识武道不凡,依你看,这两人都是怎么死的?”
落尘道长叹口气:“都是自杀而死。”
“哼。”青北王很是不爽,于他而言,小民死则罢了,如有冤屈,也是要管上一管,这等在陈乐山面前自裁的做法,那就有险恶用心了。
三持和尚清脆的声音,平淡地流淌出来:
“这两人,私改规制,如不自裁,只怕是死的更加难受,王爷倒不必多想。”
青北王这时候对三持很有不满,但还是点点头。
陈乐山问:“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抓了砍头吗?”他的口气很是有些冲,显然情绪很大。
青北王皱皱眉头,没有说话,落尘道长解释道:
“按例自然是要处置的,但是处置反而是一种仁慈。”
青北王萧敬然并不想皇妹听这些:“薇薇,你且去休息吧,这些龌龊之事,免得污了你的道心。”
萧薇薇看陈乐山情绪绷着,哪里乐意:“我不,我要在这里。”
青北王无奈,落尘道长继续说:
“自古以来,私改规制,那是违背天道的,必遭天谴,如果不施以刑法,就会血气枯萎而亡,甚是恐怖痛苦。”
“相比之下,自裁还是个痛快的。”
陈乐山听了有些不敢置信,这个世界有天道?天罚?
他见几人都不反驳,只有萧薇薇听了有些害怕的模样,那么想来落尘所言是真的咯。
青北王连忙把话题接过去:
“关键是这两人为何要如此?就是为了跑来跟陈乐山说句不怕死么?”
落尘道长低头不语,似乎在沉思。
三持和尚缓缓说道:“想来是要陈山主知晓吧,陈阁老当年的志向,陈山主如今既然接过来,他们自然是要来助力的。”
陈乐山听了不解:“我爷爷的志向?”
三持和尚看他一眼,转过头还是收心低垂双目:“陈山主没有看过《国民策》么?”
“不是没有写成吗?”
“有机会去看看吧,或许在祝文卓那里有的吧。”
三持和尚句句机锋,连陈乐山也是有些不耐:“那死在我面前就算是助力吗?”
“当日,如果不是燕云州太过遥远,拓跋宏峰又卡死燕云关的话,拦在阁老面前赴死的何止三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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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北王断然打断:“算了,休要再说了,乐山啊,很多事情,你慢慢来,自然会一一知道,虽然我对大师范的义理钻研不透,但是我西北军总是你的后盾,也不怕了这些屑小之辈。”
“只是,”他话风一转:“数千载的沉淀,你也不能小看了啊。还需慎重。”
青北王虽然不满意陈乐山的某些作为,但是还是把陈乐山当妹夫看,说的都是中肯直言。
陈乐山拱手为谢,心中很是混乱,却也不在说什么。
青北王说道:“薇薇,这些事情糟心得很,你带着乐山去城里逛一逛,散散心,不要去那些杂乱的地方了,也不要出城了。我这里先和两位高人商议点事情。”
三持这时候却道:“小民之心无非为了生计,却不会有其他心思,山主切勿会错了意思。天下法度,皆出自儒学,不妨去文庙看看古籍,那里毕竟是文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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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山和萧薇薇换了身衣服,也未骑马,从市井中穿行,陈甲带着十几名亲兵远远跟随着。
在城中毕竟安全,市井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条去文庙的路上,小摊小贩,街边店铺,共同组成极富活力的城市景观。
陈乐山也为之所动,心情开朗许多,萧薇薇看他不再绷着脸,也是高兴,带着他到处乱窜,什么都要瞅一瞅,瞧一瞧。
乐山被她拖着,看这看那,也有些稀奇。
很多城市周边的农民,担了各色蔬菜瓜果,摆在路边,更还有糖人草花之类。
萧薇薇特意身穿普通钗裙,侍女也被她赶得远远地,装作普通人家小姐模样,像模像样地跟摊贩讨价还价。
其实身上根本就不带钱,说个热闹,说痛快了放下东西就走了。
幸好后面侍女也是习惯了,赶紧上前把她拿过的东西都一一买下,一会几个侍女就拿了一堆各色玩意。
陈乐山不禁庆幸,这幸亏是个公主,不然拿这么多东西的只怕是自己了。
眼看离着文庙也就十几步了,萧薇薇又停下了,这次却没有看什么稀奇玩意,他转身对陈乐山说到:
“乐山,我们不去文庙吧,城里有一个道馆,我们去那里转转,哪里的莲花池很是不错。”
陈乐山应了一声,问道:“你是觉得去文庙有什么不妥吗?”
“也不是,我就是讨厌那个和尚,他整日里游走山川,也不见好好在寺院中修行,他这一来生出许多事,我们不听他的。”
陈乐山笑笑,这么明显了,连萧薇薇也觉得不妥了,但他还是说:
“无妨,不管他怎么地,文庙我终究要去看上一看,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陈乐山突然指着一个摊子道:
“你看那个钗子,还是很别致。”
萧薇薇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原来是一个银钗,是个鸳鸯的式样。
萧薇薇有些欢喜,捂嘴笑道道:“小哥儿,买了这个送与我吧。”
陈乐山苦笑,知道萧薇薇在戏弄他,他哪里有一个铜子。
远处陈一早就瞧见了,就有心赶紧上去给家主拿银子,不想几个挑夫互相撞上,在他面前吵起来,竟是一时过不来。
那摊子老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