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提此刻才发现,对面的西北军个人战力极其彪悍,单对单,草原人居然不是对手。虽然刚才谷口一场乱斗,在他看来,还是地利和对方存心送死,当时并未留意到这一点。
他顿时想明白了,青北王是安平公主的皇兄,听说很是宠爱妹妹,那留下的几百护卫,个个战力卓著,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想压服对方势必不可能了,要么还是速战速决为好。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此刻反悔,面上不好看,也会影响士气,一时有些踌蹴。
他这么一想一犹豫,谷中形势已经清晰可见,西北军以极小的代价,已经击杀了大半草原兵,越打越猛,看得一众草原人面上失色。
他身后那个黑衣人,犹豫一会,还是上前对他说话,同时对着西北军队伍后面的陈乐山,指指点点。
陈塘心中烦闷,这个混蛋要来坏事。
兰提远远看看陈乐山,有些疑惑,似乎不敢置信,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改主意的机会,赶紧挥手收兵,剩下几十个草原兵狼狈逃回,西北军也不追赶,在原地高声欢呼。
兰提待西北军的欢呼有所停歇,口中对着陈乐山喊道:
“好你个狡诈的读书人,一肚子坏水,你居然会军阵,难怪挖个坑想让我跳,你觉得大爷我是好骗的么?”
他这一声喊出,满场敌我皆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此刻,西北军大胜一场,兰提说是陈乐山会军阵的原因,这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
陈塘笑声响彻山谷:
“哈哈,好你个蛮子,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居然拿军阵来搪塞,你要脸不要脸?爷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等都是青北王的亲兵,就你这些鸟货,算什么东西?”
他手指兰提,非常不屑:“我也不欺负你,你就全军都上吧,还是那句话,退后一步,你是我大爷。少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鼠辈!我呸!”
他拿兰提的话挤兑,西北军均是哈哈大笑。
被他这么理直气壮地唾骂,兰提也有些拿不准了,毕竟青北王的军阵也还是见过,似乎刚才倒不像是军阵,毕竟亲兵厉害些也是自然的。
他郁闷得很,感觉有些丢人,心中暗恨黑衣人胡说八道,后者有些目瞪口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兰提大手一挥,似乎要将尴尬抹去:
“行,我信你,亲兵就亲兵,这么着,你把陈乐山交给我,我放你等离去,至于公主,你等放心,大单于说了要以礼相待,自然不会食言。”
兰提也是奇怪,一改往日行事,今日屡屡能攻不攻,似乎有所留手,既知道是亲兵队,依然还是在无谓地劝降,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他身后黑衣人终于耐不住,策马上前:
“交出陈乐山,免尔等死罪!”
他这么一开口,暴露他的真实意图,满口中原口音,西北军顿时群情激奋,喝骂不止。
阵前一名百夫长,扬刀直指这个人:
“你这个孬种,有胆就把面具拿下,让我等看看你的脸面,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黑衣人没料到会出现如此情况,有些狼狈。
兰提暗中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想,哼,借老子的刀,替你杀人,做梦。
黑衣人并不知道,他固然有所谋划,草原人也不是没有心机,更何况还有其他人介入。
当下不再犹豫,他对兰提说道:
“这些死罪之徒,就由我替大将军清理了吧!”
兰提不置可否,黑衣人于是指挥自己的队伍进场,大队黑衣人马列队到草原人前面,军士甲胄齐全,整齐划一,都是带着面罩,但人手一把直刀,却瞒不了众人。
兰提来之前,早就得到命令,对于陈乐山,杀不得,至少草原人没必要去杀,只不过跟黑衣人装糊涂,这却是黑衣人被他面上的鲁莽给欺骗了。
此次草原人南下,说到底还是草原大旱,生计艰难,既然有了内应,南下抢掠一把,也好度日,否则单于的统治难免震荡。
杀些小兵百姓那也不算什么,若是伤了公主和陈乐山,那就和大汉结下不解之仇,难免逼得大汉挥军北上报复,那也太不值当了。
陈塘眯着眼,目光在黑衣人和兰提身上来回巡视,心中暗道不好,这个莽夫似乎也有算计。
黑衣人见兰提始终不动声色,心中有些气恼,已经明白借刀杀人,只怕是难了,但是自己好歹有两千兵马,就算这些亲兵厉害,无非多些死伤,不如亲自领兵杀了便是。
至于所谓军阵,那些百家的废物神神叨叨,他其实还真不太相信,方才只是想借此激兰提全军攻击而已。
在高台上一直在观看的萧薇薇,这时候终于明白了,哪里是什么贼兵,分明是成建制的兵马,大汉终究是有内贼。
皇兄萧敬然,只怕是被内贼出卖,此刻被围困在镇兰城,只是不知道叛乱的,是西卫城,还是东卫城,小军镇山谷在镇兰城西北,起码是西卫城叛乱了。
皇兄不肯让父皇见疑,一直不做清洗队伍的事情,只怕镇兰城中也难免有反贼呢。
萧薇薇一时忘记了此刻危险,忧心忡忡地望向东北的天空。
此时,已过正午。
如果真的冲出去,该怎么营救皇兄呢?
众人各怀心思,陈乐山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观察这体内的气机,急于突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总是要尽力尝试。
此刻,他似乎有些感悟,心经中记载,精神力的转化,也是分等级的,这一缕气息,明显比其他气息等级高些,似乎更存粹,每次经过丹田,都让丹田真气蓄积得多一点。
所谓的武道等级提升,一是提升丹田和经脉的尺度,以容纳更多真气,获得更大的力量,这点陈乐山早就没有瓶颈了。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