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望清晨,天尚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云雾,雪花飞舞,盈尺于门。
夫妻二人尚未起床,便听得一阵敲门声。
御寇对声音是极为敏感的,心想是谁呢,这个木屋除了三弟御魂知道,便无人来过。
他披上狐裘,系好腰带,在墙上摘了一把铁剑,小心翼翼地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一个男子,戴着斗笠,身穿炎国黑铠,手中拿了一把君子剑,大雪将他的双肩覆盖了数寸之厚,显然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
御寇直以为他是朝廷鹰犬,忙要关门。
可对方力道极大,按住门板,忙说,“是东方公子吗?我家主人请见!请移步山亭!”
“你家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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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就知道,请吧!”
御寇看见门外还伫立诸多和他一样打扮的人,心想这些人一定是朝廷派来抓自己问罪的。
“有事在这里不能说么?为何要去山亭?”
御寇已经做好火并的准备,但对方依旧是彬彬有礼。
“东方公子稍安勿躁,我家主人亲自到访,难道您就不见上一面吗?如果真不愿意相见,我们这就回禀主人,他日再来拜会就是。”说着便走。
“——慢!”御寇瞧他们这些人并无歹意,便同意和他们去。
回到里屋,与童芸道了声去去就回,径随着那群人往山上而去。
时值大雪漫天,哨风卷集着,隐隐望见半山腰的一处亭子中有一黑影背手伫立。
不一时,到得亭外,所有人都退到山下守卫,只剩下御寇和亭中之人。
只见那人身穿夜锦衣,脚踏滚金皂靴,猩红斗篷随风飘荡,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黑发鹰瞳,约摸五十左右年纪,转身间,英气浩浩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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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李胤承了。
“镇……镇辽侯?”
李胤承见了他,只一笑,随手招呼他来。
御寇做梦也似,稍作戒备,缓缓拾阶入亭,只见亭中石桌摆好酒菜,却已凉透。
“来人,将酒肉炙过,我与御寇热饮几盅。”因见御寇警惕却步,遂摆手招呼道:“你怎么站着?坐嘛、来吧。”
面对着李胤承的殷勤,御寇并没有坐,只问:“你是来斩草除根的吧?”
李胤承道:“如果我想斩草除根,上次在夹河寨你就已经死了。”
御寇问:“那你为何肯放过我,又来亲自寻我?”
“因为你还有价值。我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我孑然一身,别无他物,而你是堂堂大炎镇辽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来与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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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李胤承顿了顿,叹道:“自从客征夹河寨之后我就大病了一场,对于长白山一带的统治来说,我愈发感到力不从心。虽然犁庭扫穴、杀他成百上千是件易事,但如何教化群众,如何长治久安地维持长白山人民的和平,却又是一件棘手之事,这也是困扰了我大炎国历代皇帝的事情。”
御寇道:“此事并不难。”
“你有何高见?”
李胤承满怀好奇之心,想从他的口中知道如何来统治长白山人。
御寇知晓了他的来意,戒备便松了三分,道:
“侯爷只需饲养雏鸟一只,待其壮大为莽原雄鹰,前可制衡朝中异党,后可安辽东夷患。”
“自给自足,调动全军,无须请旨,不甚便利?”
李胤承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这叫拥兵自重,巩固自身,为此专横跋扈,不服从朝廷管制,挑战中央政权。胤承熟读古籍,知晓是乃不臣之道,你让我这么做,可见你为人不仁。此计休论。”
御寇道:“大炎朝廷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君不君,臣不臣,上下不通,相互猜忌,贤者归山,小人为政,在外将领者,均宜自谋。”
“御寇亦熟读史册,就好比周皇室统治日益衰弱,五百万疆域实控仅其三也,又此间爆发起义层出不穷,民忧外患,实质已到长河落日,举步维艰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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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期,侯爷向朝廷索要二百五十万两白银,仅拨了三分之一吧?其中再分出一半打点钱,所剩无几,这哪里能供得起大辽斗术军一月的经费?侯爷难道不想图长白之财?”
李胤承会心一笑,“你消息很灵通,分析很透彻,不错,这些钱进入我囊中的只有些零头,要知道,斗术之气是来源于玉石,开山是笔不小的费用,而且辽宁的山脉岂可轻易开采,还不是要防御你们长白顽寇?故而,我打算在长白一带开山取石,那就不得不用到大量的金银。”
御寇道:“若侯爷控长白之地,北可据鄂罗斯,西可接蒙古,东制韩国,将贡市发展到这三处交界,我为税官,我保证每年可向侯爷交贡三百万两!”
见李胤承犹豫,又道:“侯爷若临长白之地,当为我万民之福!我长白山上上下下数十万人口均臣服于侯爷!”
李胤承道:“怕只怕雏鸟摇身成雄鹰,反振羽翼,倒戈自己主人,我岂不明其中利害?”
御寇道:“如不这般,侯爷之位将难以长存。如今辽东再无征战,而侯爷的养军资费国之有二,朝中早已无力供应,且早有诸多进言请求辽东裁军以补东南抗倭,一旦下旨,恐侯爷连善终都难啊。”
李胤承问:“谁可为此雏鸟?”
御寇道:“雏鸟必在‘雏’字上面做些功夫。此人须无半分势力,方可不引人注目,唯以‘忠义’二字来对待侯爷,才致温顺可驭。”
“长白山人当中谁可当‘忠义’二字?”李胤承问。
御寇道:“东方氏哈达虎祖上为大炎尽责守边,对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