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一块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挂了一个打开的铁锁。
这里应该是清洁工往外面倒垃圾的出口,夏建的手还没碰到铁锁,一个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难免会让人一惊,刚才摸过来时,夏建都仔细观察过了,一个人毛都没有,那这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夏建和方芳慢慢的转过了身子,身后除了一棵大树外,哪里有人啊!可她们明明听道,刚才的一声就是从她们身后传过来的。
“这大白天的还撞上鬼了”芳芳嘴里嘟噜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只听哧溜一声,从大树上滑下来一个人,好家伙,藏得够隐蔽。
“我不是鬼,是人”这家伙,四十多岁,一身保安制服,上衣还有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一撮胸毛,他忽闪着两只小眼睛,把夏建和方芳打量了一遍。
这家伙看人的眼神,怎么如此的熟悉,夏建感觉在哪儿见过此人,应该不可能,这地方他是第一次来,怎么会有熟人。忽然夏建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王五斤,就是他,别看他长胖了,但他的一双眼睛夏建是不会忘记的,他怎么跑到了这里?这世界有时也太小了吧!
“你们俩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王五斤一步步的逼了上来。
方芳双手一叉腰,大声的喝道:“谁鬼鬼祟祟了,你大白天的装神弄鬼吓人,还有理了是吧!我找你们阎正森去“嘿!这关键时刻,嘴上还真有两刷子。
“小姑娘人长的漂亮,就是这嘴巴有点厉害,看的出,你们不是我们厂区的“王五斤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方芳。
方芳狠狠的瞪了一眼王五斤,大声喝问道:“这关你什么事,我们从这里出去走走不行“
“当然不行,这片的安全由我负责,出去就到矿区了,危险知道吗?赶快回去“王五斤忽然变脸,做势要拉扯方芳的样子。
一旁的夏建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一步挡在方芳的身前,忽然哈哈大笑道:“哎呀王哥,高升了就不认兄弟了,怪不得在富川市找不到你,原来跑这儿享清福来了“
“你谁啊?“王五斤脸色一沉。
夏建拉了一下王五斤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清水家苑门口买水果的”
王五斤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忘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夏建又补了一句:“给你用三轮车拉过地板砖”
王五斤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半晌了才说:“噢!是你啊!这也太巧了吧!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你,看来咱们还真有点缘分,说说,跑这鬼地方干啥?”
“我们就是出来玩玩,五哥怎么到了这儿?”夏建轻描淡写,把话题绕了开来。
王五斤长出了一口气说:“不说也罢,哥是走了一趟麦城,富川哪边查的紧,刚好我哥认识这里的阎总,所以就到这里来躲躲,兄弟可不要见笑”
“哪里的话,你来这边了,不是还有六哥吗?”夏建是揣着明白,装着糊涂,尽量把嘴巴弄得像摸了蜜似的。
果然见效,王五斤呵呵一笑说:“你是说六斤啊!他没事,所有的事都推到了我的头,他交了点罚款,又回浙商大厦上班去了”夏建没有想到,这哥们还真有点门道。
“五哥,你们公司的孟总,和我这朋友有点亲戚,我们来这边玩,想到后面看看,还得请五哥帮帮忙”夏建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王五斤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方芳,拍着夏建的肩膀说:“女朋友啊?你小子不错啊!泡上一个城里的妞,这水果也不用卖了,福气”夏建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的方芳却不好意思的看了夏建一眼。
“算你们找对地方了,正门没有阎总的批示,非工作人员是进不去的,我这里好说,不过要小心,被人看到了,千万不能说是我放你们进来的。哎!每天守着这么一个破地方,一点油水也没有”王五斤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方芳,这家伙,还以为夏建只是一个卖水果的。
夏建赶紧的给方芳使了个眼色,方芳先是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圆的人民币,脸色生硬的说:“买两包烟抽,辛苦了”王五斤一把接了过去,慌忙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装进了口袋。
这“人为财亡,鸟为食死”看来一点都不假。
出了铁门,确实是一大片的垃圾,方芳一手捂着嘴,一手拉着夏建,狂奔了好一阵,这才停止了脚步,她笑着说:“一口一个哥,叫的那么亲热,完了还得靠钱通过,我说你们之间到底是啥关系?”
“狗屁关系,啥关系,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们办完正事,我再讲给你听”夏建笑了笑,方芳也没有多问,俩人直朝小山顶爬去。
一到山顶,下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厂区和矿区,由一条窄窄的公路联接了起来,公路上,一辆辆的大卡车,来回奔跑着,一番热闹景象。
不就是个采矿的地方吗?这阎正森为什么不让别人进来,难道猫腻在这里面,夏建皱着眉头,一点儿的头序也没有,这采矿对于他来说,更是门外汉了。
“要不咱俩摸下去,在这里能看出个啥来,不就五六个巡逻的吗?不老实就绑起来”方芳有点按捺不住了。
夏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了个弯子问道:“如果你是阎正林,想在这里做点文章,你该怎么做?”
“嗨!这还不简单,每天出来一百车,我就让人记录五十车”方芳想都不想,张口就说。
一语道破天机,夏建恍然大悟。别看下面有个过磅站,这记录的人员要是被上面的领导控制了,那还不是人家要他怎么记,他就得怎么记。
“看看表几点,从现在开始,数出来的卡车,记住,不能错过任何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