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条不是傻子。
他已经听出了燕七的弦外之音。
这厮凡尔赛式的谦虚低调,不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大华已经搞定了南海,搞定了突厥。
现在,他燕七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搞定大食国吗?
这个道理,他听得清清楚楚。
不然,燕七说这些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炫耀和威胁。
安条对燕七这厮凡尔赛的精彩表演,愤怒而又无奈。
可是,你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牛皮哄哄。
人家的确厉害啊。
南海问题困扰了大华几十年了,单单一个安南,大华就搞不定,焦头烂额,一团乱麻。
没想到,燕七去了一趟安南,竟然把德王和安南国主给搞死了。
这什么实力啊?
这是泰山压顶的实力。
这还不算。
燕七还搞定了暹罗,搞定了马亚,抢占了苏克湾和淡马锡。
本来,大华在南海极为弱势,毫无存在感。
转眼之间,大华成了南海的大玩家。
这太气人了。
最要命的是,燕七又搞定了突厥。
突厥与大华战斗了数百年。
焦灼、激烈。
没想到,到了燕七手中,竟然彻底解决了。
突厥被燕七扶持的夜玫瑰和巴缇娜给瓜分了。
谁不知道,夜玫瑰和巴缇娜是燕七的女人。
这两人都听燕七的。
可以说,突厥已经被燕七一手控制。
这可是凶悍残暴的突厥啊。
在燕七手中,竟然乖巧的像只小绵羊。
可以说,燕七南征北战,搞定了南方,搞定了北方。
现在,燕七只差搞定东方和西方。
东方,来自于海上,来自于倭国的威胁。
而西方的威胁,不就是来自于大食国吗?
难不成,燕七此来的目的,就是要搞定我?
想到这里,安条感到头皮发麻:“燕大人,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炫耀你的彪炳战功?”
燕七眨眨眼:“安条大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把我看的也太肤浅了,我当你是我的好朋友,
才与你分享我的日常琐事。可是,你竟然说我炫耀,我真的好冤枉呀。”
你冤枉个屁老鸭子!
安条看着燕七那副装清高装无辜的嘴脸,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奈何,他没这个胆量。
安条不能听燕七胡诌八扯了,抓住燕七话中的把柄,直勾勾的质问:“燕大人,你说你把我当成朋友?”
燕七点点头:“那是当然,咱们可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呢。”
安条一声大吼:“好好好,燕大人,你说你当我是你的朋友,那你为何率领大军进攻塞钦城?这是朋友所为吗?你就这么拿我当朋友的?”
燕七呵呵一笑:“你我私交甚好,也的确是朋友,但公是公,私是私。岂能公私不分?”
“私下里,你我的确是朋友,但是,国家大事,乃是公事,岂能与私事混为一谈。安条大将军,你贵为大食国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会不明白公私分明的道理吗?”
“你……”安条支支吾吾,不可辩白。
燕七继续说道:“比如你和大食国国主塞琉古,你们可是连襟啊,而且是亲的连襟。按照私人关系,你们应该亲密无间才对。”
“可是,你们却打起来了,而且打的不可开交,生死相拼。”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因为国家大事动手嘛,国家大事,不就是公事吗?你们会因为私事影响公事吗?没有呀。我这么说,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安条被燕七摆弄的哑口无言。
这个比喻,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摆事实,讲道理。
论据论点充分。
毫无破绽。
安条狠狠咬着嘴唇,都快咬破了:“好好好,燕大人,我说不过你。但是,就算论公事,你凭什么让管铭攻打塞钦城?这段时间,我对西域可谓秋毫无犯吧?你占领塞钦城,毫无道理。”
燕七哈哈大笑:“你也说了,这段时间你对西域秋毫无犯!可是,前段时间呢?去年呢?前年呢?大前年呢?五年前呢?十年前呢?你是对西域秋毫无犯吗?”
“这……”
安条面红耳赤:“那都是历史,仅仅是历史而已。”
燕七不屑一笑:“历史?这
叫历史吗?一个杀人犯,杀了人,今天没抓到,明天才抓到,杀人犯却争辩,我是昨天杀的人,已经是历史了,不算数。”
“嘿嘿嘿,请问安条大将军,这算是历史吗?你认为这个杀人犯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
安条被燕七驳斥的哑口无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燕七道:“安条大将军骚扰西域可不是几年的事情,而是长达几十年的事情了。”
“站在我的立场,这几十年,你对西域犯下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这话不假吧?”
“曾经,大食国强横无比,你安条大将军威风八面,欺负了西域,西域也没办法,只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逆来顺受。”
“现在,则不同了,你的大舅哥,我来了,我就是要给小媳妇报仇的,我就是要狠狠揍你的脸,这有问题吗?难道不应该?安条大将军,你说应该不应该?嘿嘿,这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安条坐卧不安,脸色青紫。
被燕七这番夹枪夹棒的羞辱,谁能受得了?
偏偏你无法反驳。
第一,燕七的实力比他强,强太多。
第二,燕七站了一个理字。
安条憋了太久,终于憋出一句话:“那都是塞琉古下的命令,我按照塞琉古的命令行事,有什么错?”
燕七哈哈大笑:“说得好!那我派兵攻占塞钦城,也是大华皇帝的命令,我按照皇上命令行事,有什么错?”
“这……”
安条被怼得气呼呼站起:“燕七,我说不过你。”
燕七冷笑:“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安条如霜打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