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国平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郑鼎舔着脸道:“您不打我?好,我自己来,我自打嘴巴。”
啪啪!
啪啪!
郑鼎开始自打嘴巴。
燕七笑了:“你这是摸呀,还是打呀,要打就使点劲儿,别舍不得,要不,我帮你一下?我可老有劲儿了。”
郑鼎看着燕七扬起手,吓得嘴巴一歪,差点变成面瘫。
燕七这厮多厉害啊。
他这一嘴巴子呼上来,能把我下巴打掉了。
算了。
我还是玩真的吧,弄虚作假是混不过去了。
郑鼎一咬牙,用尽了力气,巴掌抡圆了,使劲往脸上呼。
燕七:“等等!”
郑鼎道:“怎么……怎么了?”
燕七道:“你跪在我面前扇嘴巴干什么?苦主是国老夫子,你快跪到国老夫子那边去。记住了,使点劲儿,既然认错,态度就要诚恳。”
“是,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
郑鼎跪在国平人面前。
“国老夫子,我错了,我不对,我向您负荆请罪。”
燕七一瞪眼睛:“别整那些没用的,玩点实际的,还不快打!”
郑鼎抡起巴掌。
啪啪!
一通狠抽。
郑鼎是真的害怕燕七‘帮忙’,抽的挺狠。
十几个嘴巴子扇过来,脸颊肿成了猪头。
国平人看着郑鼎跪在面前扇嘴巴子,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这可是堂堂户部尚书啊。
权势通天,一言九鼎。
可是,就这么厉害的角色,竟然跪在面前,自扇嘴巴子。
燕七,真是厉害。
如此年轻的后生,略施手段,就让一代枭雄郑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这份能力,堪比翻云,堪比覆雨啊。
国平人终究是善良的读书人。
见郑鼎负荆请罪,嘴巴子也打肿了,态度甚为诚恳,心里不忍,哼了一声:“起来吧。”
郑鼎大喜:“哎呀,国老夫子原谅我了,哈哈,国老夫子原谅我了。”
郑鼎一蹦三尺高。
心里不屑的想着:这死读书的老夫子,就是好骗。
燕七见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国平人此举,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为什么说是意料之外呢?
因为国平人竟然因为郑鼎自.虐了十几个嘴巴子,就原谅了他。
这与郑鼎曾经给过国平人的羞辱,根本不对等。
与其说是国平人善良,不如说他看不透人心。
但为什么又说是情理之中呢?
因为,这么多年来,国平人一直是教书,每日,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打交道。
对于书本上的知识,领悟透彻。
但对于人心的揣测,近乎于一片空白。
有句话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国平人只是懂得书本上的东西,躬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燕七看了看国平人,再看看郑鼎。
脑中,出现了一连串的比喻。
这就是什么?
农夫与蛇。
吕洞宾与狗。
东郭先生和狼。
燕七笑看郑鼎:“恭喜你,国老夫子已经原谅你了。”
郑鼎开心的要命。
他也没想到,郑鼎竟然这么好骗,这么好说话。
他嘴上说的更加好听:“国老夫子不愧是大华第一学士,这份胸襟,这份宽仁,谁也不及,今后,我定然要以国老夫子为榜样,好好学习,炼就宽广的胸襟。”
燕七点点头:“好了,好了,既然国老夫子原谅你了,那就……”
郑鼎开心的要命,眼巴巴的望着燕七:“那就……撤吧?”
“撤?”
燕七咧嘴一笑:“怎么能撤呢?既然国老夫子原谅你了,那你就不用继续扇嘴巴子了,我们呢,继续喊起号子。来呀,同学们,跟上节奏,一二三:一起来。”
“正义神圣,不可战胜。”
日!
郑鼎懵了:“燕七,你什么意思?国平人都原谅我了,你怎么还喊号子?你不讲道理。”
燕七笑了:“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郑鼎道:“你们还喊号子……”
燕七道:“喊号子怎么了?国老夫子又没喊,有问题吗?”
郑鼎气呼呼争辩:“国老夫子已经原谅我了,你还闹事,这不就是不讲道理吗?”
燕七撇撇嘴:“拜托,你搞清楚逻辑关系好不好?国老夫子是国老夫子,我是我!国老夫子原谅你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更不代表皇家书院的学生原谅你。这逻辑你听懂了吧?我们继续喊号子,有问题吗?”
啊?
郑鼎懵了:“国平人是当事人,当事人都原谅我了,你们还闹个什么劲儿?”
燕七掐着腰:“我这人就爱抱打不平,难道不行?”
“燕七,你……你气煞我也。”
郑鼎完全被燕七给干蒙了。
这厮,比安四海还不讲道理。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号子,郑鼎心乱如麻。
现在,他不敢任由燕七继续闹下去了。
今天早朝之上。
郑鼎已经看出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对他极为不满,非常怀疑他是对太子怀恨在心,进而对太子师傅国平人进行打击报复。
这东西虽然无凭无据,可是,皇上已经生了猜忌之心。
燕七若是闹下去,总是不稳妥。
其余一帮官员揣测圣意,也找自己的茬。
那局面,真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现在,只要燕七撤了,解散学生。
自己呢,再慢慢运作。
这事,也就能慢慢消去。
闹事的退潮,雷声消失,雨点停下,皇上自然也就不再追究了。
皇上不追究,那些官员也没有机会痛打落水狗。
一切,都在燕七身上。
郑鼎老谋深算,想得明明白白的。
“豁出去了。”
郑鼎走到燕七面前,噗通一下跪地:“我错了,我给燕院长道歉,请燕院长原谅我的冒失和莽撞。”
啪啪!
郑鼎继续扇嘴巴子。
一通狂扇。
嗷嗷疼。
围观的官员越来越多。
百姓也围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