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笑看贾德道:“贾府尹好像不太开心啊,难道百姓们有粮食吃,倒让你心里很难过吗?”
贾德道心里真是窝火,虽然涵养甚好,但谁能顶住燕七屡次三番的算计?换成别人,早就被气死了吧?
贾德道酝酿了好半天,才伪装出开心的样子:“哈哈,百姓们能吃上饭,本府尹太开心了,我是百姓的父母官嘛,能让百姓吃口饭,是我的责任和义务。百姓们,你们说是不是?”
人群中不知道谁吼了几句。
“放屁,是燕七让我们吃上饭的,你没那个能力。”
“你不是我们的父母官,你是陶东海的父母官。”
“就是,就是,我们饿着肚子,陶东海家里堆满了粮食,也不见你协调,低价卖给我们一些,你就是个屁。”
……
仗着人多,不知道谁说的,众人七嘴八舌怒骂。
贾德道恼羞成怒:“谁说的?谁在骂我?站出来,站出来,看本府尹如何惩罚你。”
“住口!”
赵青突然翻脸,铁青着脸盯着贾德道:“你身为一方府尹,岂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百姓们虽然言语粗鲁,但却字字珠玑。他们说得对,你没能给百姓搞到粮食吃,让百姓饿着肚子,就是你的错。”
“本巡抚搞不到粮食,被百姓责骂,也是应有之义。但是你竟然还袒护陶家,概不作为,任由百姓饿着肚子,难道不是庸官吗?百姓骂你,有何不对?”
贾德道再牛掰,在赵青面前,也不敢放肆,只好乖乖的做起了夹尾巴狗:“巡抚大人教训的极是,我定然吸收教训,为百姓谋福。”
“哼!”
赵青冷哼一声:“还不回衙门好好反思?”
“是!”
贾德道低眉顺眼,弯着腰离去。
“哎,贾府尹,我……我怎么办啊?我亏了这么多……”
陶东海急的六神无主。
这一下,可被燕七害惨了。
燕七趁机大叫:“父老乡亲,陶家卖粮食,赚了不少银子,你们快去陶氏钱庄兑银子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人群中不乏中级富商,一听燕七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呼啦啦跑向陶氏钱庄兑银子去了。
陶氏钱庄才刚刚稳住阵脚,哪里想到燕七又来这一招?
在燕七那两千万两银子没有归还之前,陶氏钱庄形势肯定不稳,一有风吹草动,便有累卵之危。
现在,燕七一句话,就好像点燃了燎原的小火苗,呼啦啦放大。
一个处理不好,陶氏钱庄就倒闭了。
“燕七,你,你阴险狡诈,不是人,你不是人。”
燕七撇撇嘴:“你心真大啊,还有心情骂人?没看到大家都去陶氏钱庄兑银子了吗?”
靠!
陶东海跳脚骂娘,但形势不容他罗嗦,上了轿子,直奔钱庄而去。
众人渐渐散去。
赵青派亲兵,将粮食押回苏州,以解燃眉之急。
入夜时分。
赵青邀请燕七到驿馆中坐下。
“燕公子,这一次大获全胜啊。贾德道、陶东海等人,已成了瓮中之鳖,蹦跶不了多久了。”
燕七想了想:“巡抚大人不可轻敌,岂不知福兮,祸之所伏?”
赵青沉吟半响:“你的意思是,贾德道还有阴招。”
燕七道:“你想啊,贾德道在金陵经营十年,能没有一些势力吗?”
赵青:“你指的是哪些势力?”
燕七冷哼一声:“白莲教有个分支,属于黑莲一脉,老巢就在微山湖。黑莲一脉坑蒙拐骗,蛊惑人心,堂而皇之,聚众闹事,甚至于杀人越货,辱夺妇女,拐带孩童,总之做尽了坏事,无所不用其极。”
“但问题在于,贾德道经营金陵十年,花了朝廷无数的银两,不仅没能将黑莲一网打尽,甚至于让黑莲越发壮大,以至于前些日子黑莲教在闹市中堂而皇之的传.教,这正常吗?”
“前些日子,黑莲公然闹事,反抗朝廷,欺压百姓,狄人凤想要调兵镇压黑莲,都被贾德道断然拒绝,你说,正常吗?若非上次冷幽雪借兵,镇压黑莲一脉,还真没办法清除黑莲这颗大毒瘤。”
“巡抚大人,你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就可以发现,贾德道暗中是有力量的,只是不敢用,慎用而已,但到了关键时刻,绝对会用。”
赵青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贾德道背后可以控制黑莲?”
燕七道:“控制黑莲倒是未必,但至少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上一次剿灭黑莲,虽然大获全胜,但是,黑莲一脉的头目却因为闭关修炼侥幸逃脱,并未全部清除。”
“现在,局面对贾德道越来越不利,以他的阴险毒辣,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暗中,给我们反戈一击,太正常不过。所以,我们定要小心应付。”
赵青哼了一声:“燕公子不要过于担心,我即刻动用府兵司,控制整个金陵,以防出现意外。”
燕七摇摇头:“府兵司的兵可不行,他们是双重管制,听朝廷的更多一些,而杨丞相那里对兵部控制力非常强大,难保府兵司有人告密,还是不用为妙。”
赵青有些尴尬:“那怎么办?我只能调动府兵司的人,这已经不错了,等我真到了礼部,别说府兵司,就是一兵一卒都控制不了。”
燕七嘿嘿一笑:“别急啊,你没有人,我有啊。”
赵青懵了:“你有人?谁?”
燕七眨眨眼:“巡抚大人忘记了,我在田家庄招募了许多乡勇呢,他们都是穷苦出身,刚好趁机一显身手。”
“扯淡!”
赵青难得的冒出一句粗话:“他们都是临时抱佛脚,根本不顶事,你这么做,就是太开玩笑了。”
燕七摇摇头:“谁说他们不顶事,不知道老虎带着一群羊,羊也会变成凶神恶煞的老虎吗?”
赵青前倾身子:“燕七,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