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东海还犹自不觉:“府尹大人,您多虑了吧?不过是被燕七和赵青恶心了一回,吃了些饭菜,抢白咱们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德川一郎也不理解贾德道为何这么紧张,笑着安慰:“府尹大人日理万机,定然是紧张过头了,赵青这一次在银库中,根本什么都没发现,那些账目,他也看不懂啊。”
“再说,陶东家的账目,的确没有什么漏洞,至少要超级超级牛掰的账房,才能发现一点点端倪。”
陶东海和德川一郎不以为然。
贾德道却拍案而起,愤怒叫嚣:“你们懂什么,要出大事了,真以为赵青和燕七闲的蛋疼,有事没事去银库转一圈?”
陶东海道:“赵青不就是没见到银子吗?小事,这是小事。”
“小事?”
贾德道阴着脸,一字一顿道:“陶氏钱庄的银根近乎于无,一旦有人拿着银票兑现大量现银,你没有银子,可怎么是好?”
陶东海道:“府尹大人,您多虑了,谁能来兑银子?反正不超过一百万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糊涂!”
贾德道近乎于咬碎了牙齿:“若此事是由燕七一手策划,明日一早,定然会有人拿着银票来承兑现银,若真如此是,你对不出现银,会有什么后果?”
陶东海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果……后果几乎不可想象……”
德川一郎闻言,头皮发麻:“若是有一人兑不到现银,那此人宣扬开来,就会有百人拿着银票来承兑现银,以此类推,会有千人,万人,天哪,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陶东海脑子嗡的一下,几乎快要爆开来:“燕七,你麻痹,你坑我,没想到,你竟然打了我一记闷棍……早知道,两千万两银子,才不会借给你。”
贾德道脸色铁青,当机立断:“德川先生,你速去,将你的银子全部运来,放进钱庄,越多越好。”
德川一郎急道:“我大部分银子都在苏州,也来不及取来,在金陵只有五十几万的现银。”
贾德道急匆匆挥手:“越多越好,越多越好,你速速去办,明日必出大事。”
“好,我现在就去运作。”
贾德道转了几个圈,对师爷贾康下命令:“立刻前去财税司,就说我的意思,让财税司从库房中提出五百万两现银,暂且存入陶氏钱庄。”
“是!”
贾康赶紧去办。
陶东海满脸冷汗:“也幸亏贾府尹有办法,若是能挪来五百万两现银,这场风波便会平安度过。”
不过,半个时辰后,贾康跑了回来,满头大汗。
贾德道一脸诧异:“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五百万两银子全部挪到陶氏钱庄了?”
贾康摇摇头:“老爷,财税司的银子一文钱也挪不出来。”
贾德道瞪大了眼睛:“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的命令他们敢不听?”
贾康道:“赵青已经派了省府财税司的官员,核查金陵财税司的账目,账目核查期间,现银不可挪动。”
贾德道头皮炸裂:“要查几天?”
贾康道:“十天!”
靠!
贾德道暴怒,茶杯飞出去,啪嚓一声摔碎,四分五裂。
“燕七,赵青,原来你们联手算计我,够狠,你们够狠啊。”
贾德道为之气结。
乍一看去,每一件事都是巧合。
但无数的巧合,竟然碰在一起。
这还能叫巧合?
这分明是算无遗策,于无声处听惊雷。
陶东海慌了:“怎么办?下面怎么办?贾府尹,您要为我指点迷津啊。”
“怎么办,就知道问我怎么办,钱庄是你的,你不知道怎么办,却来问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贾德道愤怒不已,仰天长叹:“为今之计,只能期望这的确是一个巧合。”
“这……”
贾德道慌了好半天,终于缓过神来,叽里咕噜滚出去,找朋友筹款去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陶家穷的只剩下了钱了。
除了钱,陶家一无所有,
朋友?
呵呵,以陶家的卑劣行径,哪有朋友?
……
当晚。
燕七拜访了宋战。
“燕七,大半夜的,你找我干什么?”
宋战最近十分萎靡。
毕竟,粮食损失太多,足有二百多万两银子。
这得多少年能赚回来啊。
他爱钱如命,心疼的滴血。
燕七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宋老。”
宋战道:“你又憋着什么坏水啊?”
燕七微微一笑:“宋老,你在陶氏钱庄存有多少钱啊。”
宋战一脸警惕:“这可是秘密,岂能告诉你。”
燕七道:“我猜,得有一百多万两吧。”
宋战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燕七嘿嘿一笑:“你还不肯承认,宋老,连我你也不说实话吗?”
宋战梗着脖子:“没有就是没有,你要干啥?借钱?我可没钱。”
燕七晃着二郎腿:“有一桩好事,不知道宋老愿不愿意参与。”
宋战道:“但凡是赚钱的买卖,少不了我的参与,若是不赚钱,那就算了,我可懒得搭理。”
燕七眨眨眼:“你觉得开钱庄,赚不赚钱?”
“开钱庄?”
宋战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喷出来,胡子水了吧唧,狼狈之极。
“燕七,你该不会要开钱庄吧?”
燕七淡淡一笑:“是啊,我就是要开钱庄。不,确切的是,应该叫做银行!”
宋战霍然站起,呆呆的看着燕七良久:“你没发烧吧?大半夜的,你跑来消遣我的?”
燕七哼了一声,从兜里甩出一份红色录书,砸在宋战面前。
“华兴银行!”
宋战拿过证书,看着上面印着华兴银行四个字,惊呆吓傻。
再看里面的签证,竟然是省府财税司的签章,后面更有巡抚大人赵青的大印。
也就是说,这份录书是赵青特批。
“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