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叫骂,鞭辟入里,深入浅出。
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解三甲、魏鸿、解思文等人你望我,我望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垂头丧气,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赵青听了,开心到爆,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抱住燕七,亲上几口。
这个小家丁,真是懂我之心啊。
燕七这一番话,可说出了他的心声。
麻痹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真当苏州织造是法外之地啊?
老子没有直接任命权苏州织造的权利,但是,老子不承认的人,也别想坐上苏州织造的位子。
你,解三甲,不服我,那就别想当什么苏州织造。
还有你魏鸿,不过是狗仗人势的家伙,也敢向我叫板,你算老几啊。
这些话,赵青心里一直琢磨,但却说不出口。
不过,善解人意如燕七,将这番话全部说了出来。
真是太爽了。
此时此刻,燕七就是他赵青的代理人啊。
赵青看着燕七,越来越喜欢了。
不过,这厮虽然很开心,还讲究定力,板着脸,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道:“燕七此言,掷地有声,层次分明,道理浅显,却又十分重道,各位官员,你们一定要仔细领悟,好好研究。”
“是!”
各位官员急忙作揖。
听了赵青的话,都明白了他的言中之意。
赵青这是在力挺燕七,也是在挺他自己啊。
赵青发话了,燕七后盾十足。
燕七指着魏鸿,解三甲,解思文等人:“听到巡抚大人的话了吗?你们千万不要拿巡抚大人的开明当无知,不要拿巡抚大人的威压当空气。巡抚大人掌控整个江苏省,江苏之大,哪有巡抚大人管不到的地方?”
“我不妨直言,巡抚大人尊重上书房的权利,没有去抢苏州织造的人事任命权,但是,上书房也要参考巡抚大人的意见,凡是巡抚大人不同意的人选,休想坐上苏州织造的位子。”
这句话说的太明显了。
赵青心里放起了鞭炮。这句话,更有力道。
看看,你们看看,燕七多么的善解人意。
几句话,道破了我的心事。
爽!
魏鸿、解三甲、解思文蔫头耷脑,无言以对。
现在,他们已经无法履行杨丞相的书令了。
而且,他们不敢惹怒赵青。
一旦赵青发怒,不给解三甲提名的机会,解三甲将彻底失败。
若是装怂,暂且躲过这个尴尬的时间,回去向杨丞相汇报,杨丞相必定还可以想出别的办法应对。
解三甲和魏鸿是同一个想法。
解三甲赔着笑脸,向赵青说:“巡抚大人,燕七说得极是,您是江苏巡抚,自然要关心苏州织造的位子。我现在明白了,巡抚大人关心苏州事物,也是为百姓负责。我刚才是说错了话,我现在万分后悔,请巡抚大人原谅。”
赵青见解三甲低头,也找不出别的毛病,哼了一声:“解解元,做事需谨慎,以后可不能如此张狂跋扈。”
“是,巡抚大人教训的是,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解三甲夹起了尾巴,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总之,就是不让赵青在抓到把柄。
燕七见状,识破了解三甲的套路,冷冷一笑。
你这头恶狼夹着尾巴装狗。
你倒是想装狗,七哥能给你装狗的机会吗?
解三甲说完,向魏鸿使个眼色。
魏鸿也是个人精,心里会意,立刻也放下了身段:“巡抚大人,是我莽撞无知,冲撞了您,罪过,罪过,哎,一切都因为我在杨丞相身边呆久了,沾染了颐指气使的恶习,出了京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错了,我是错得一塌糊涂。巡抚大人,请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赵青一听这话,心里很恶心,但也只能点点头:“魏鸿大人好自为之。”
他之所以觉得恶心,因为魏鸿特意提出:一切都因为我在杨丞相身边呆久了,沾染了颐指气使的恶习。
这句话刻意点名了,魏鸿是杨丞相的近臣。
既然是杨丞相的近臣,你还不给几分面子。
这虽然是道歉,但暗中也有威胁的味道。
赵青心里很不爽,但抓不到什么把柄,只能接受魏鸿的‘道歉’,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
解三甲等着魏鸿说完,又道:“关于苏州织造的任免问题,的确牵动着许多人的心,而且,严重影响了苏州的经济和民生。所以,此事必须要尽快有个解决之道。”
“巡抚大人,我有个建议,从现在起,关于苏州织造的任免问题暂且搁置。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上书房,然后,安心等待上书房的最后批复。巡抚大人,您觉得妥当与否?”
“这……”
赵青犹豫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又无法反驳。
解三甲向魏鸿使了个眼色。
魏鸿会意,朗声道:“巡抚大人,杨丞相很关心苏州的经济。这一次,出了纰漏,必然懊恼。我会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以最快的速度,如实汇报苏州形势,请上书房尽快定夺,可好?当然,巡抚大人的态度,我也会如实禀明上书房。”
赵青想了半天,沉吟不语。
这个话,不好接口。
他看向了燕七,眼中饱含深意。
燕七明白其中利害。
解三甲说什么暂时搁置苏州织造的任免问题,看似退了一步,实际上,是以退为进。
只要这个消息传到上书房手里,经过讨论,必有乱子。说得好听,是讨论,实则就是杨丞相的一言堂。
以杨丞相的老谋深算,弄出一些花样,太简单不过了。
真要如此,变数很大。
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将被逆转。
解三甲和魏鸿的计划,堪称厉害。
赵青迟迟没有表态,正是考虑到了这层意思。
解三甲进一步‘逼迫’赵青:“巡抚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