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尘带着燕七进了一处小酒馆。
他做事向来谨慎。
燕七不想过早显现行踪,那就不能去太过招摇的地方,他的府上人多眼杂,也不适合。
这处小酒馆,环境幽雅,倒也适宜。
孔尘和燕七上了二楼,找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燕公子,临时安排,只能简单处之了,勿怪。”
燕七哈哈一笑:“我不过是个小小家丁,哪里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就够了。”
孔尘打趣:“你这家丁,连小姐都已染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称得上天下第一采花丁。”
“堂堂道元,送我给天下第一采花丁的美誉,倒也恰当其时。”
“我这道元,还是拜燕公子所赐,若是没有燕公子出手帮忙,我的乌纱帽恐怕都保不住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
燕七品着美酒,向外望去。
他修炼巫山云雨经,目能夜视。
举目望去,就见往前,往前,再往前,有一大片璀璨灯光,接天连月,一望无际,像是荷花无穷碧。
燕七觉得奇怪:“这里地处偏僻,为何前方灯火闪烁,倒是十分热闹。”
孔尘愣了一下:“哦?哪里灯光璀璨,怎么我却看不见?”
燕七大汗。
他倒是忘记了,修炼了巫山云雨经,不仅看得远,还能夜视,孔尘一介寻常文人,哪能和自己这个‘高手’相比较?
“孔大人,就是那里,大约前方七八里的地方。”
燕七指了指灯火通明的方向。
孔尘恍然大悟,惊诧的看着燕七:“燕公子能看得那么远吗?那里就是赫赫有名的姑苏枫桥啊。”
燕七点点头:“那里就是苏州枫桥?我听说,许多文人墨客,只要来到苏州,必定会去游历一番。”
孔尘道:“枫桥跨越上塘河,风景优美,历史悠久,文人骚客在此作画,流连忘返。正因为此,上塘河畔繁华鼎盛,河畔之处,更有花坊无数,美女如云。”
燕七促狭一笑:“自古美女配色狼。那些文人骚客,留恋此处,一是为了寻觅古迹,二来,恐怕就是博取华芳美女一笑吧?”
孔尘大汗:“才女配色狼?不应是郎才女貌吗?哈哈,这比喻堪称绝妙。燕公子,你恐怕也是群狼中的一枚吧?”
燕七毫不掩饰,颇为自得:“不仅如此,我还是最色的那头狼。”
两人哈哈大笑,气愤融洽,心情大好。
喝了几杯酒,孔尘话锋一转,意味深长,试探着说:“燕公子此来苏州,参加江浙商会,可有什么见地啊。”
燕七笑容促狭:“我哪有什么见地,到了苏州,人生地不熟,还要仰仗孔尘大人多多庇护呢。”
孔尘呵呵一笑:“只要燕公子有需要,我定然不留余地,全力相助。只是,苏州织造的职位特殊,权势独立,我纵然想要插手具体事务,也力有不逮。”
燕七点点头:“我是那么不懂风情的人吗?具体的事情,不肖孔尘大人插手,只要你能帮我打点一下外围,我就能见缝插针,以小博大。”
孔尘压低了声音,敲着桌子:“前些日子,陶东海来过苏州,拜访了解三甲,并且在解三甲府中住了四天,方才离去。”
“哦?”
燕七蹙眉。
这个消息堪称千金不换。
贾德道居中联系,陶东海和解三甲一拍即合。
这三人极有可能窜通一气,精诚合作。
而且,陶家衣装行业全面失利,苏州成为他东山再起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东海极有可能让解三甲压制林家,以便给陶家留出腾挪辗转之机会。
燕七点点头:“孔尘大人,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孔尘拿出一串名单:“这上面都是江浙商会的会员,各个身份不凡,非富即贵,其中,有些已经拜访过解三甲,有些拜访过后,即后出门,还有一些在解三甲中留宿给你,。这是名单。”
“尤其是解思文,与解三甲同时而来,还是本家。解思文在京城也有生意,做的很大。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燕七问:“什么生意?”
孔尘蹙眉:“漕运!”
“哦?”
燕七看着那份名单,仔细研究了一番:“看来,解三甲此来,阵势极大呢。”
孔尘哼道:“不过是沾了杨丞相的光罢了,不然,苏州织造哪里轮得到解三甲?”
燕七笑了:“孔尘大人为何这么说?说不定解三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呢。”
孔尘摇摇头:“燕公子有所不知,苏州织造地位特殊,掌控轻手工业经济,钱途无量。要坐上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有能力就可以的。曹丞相在位时,曾言:苏州织造之人选,必须要有大局观,不贪财,稳重,不冒进,承受得住压力。也就是说,才能必须要有,但是次要,重要在于稳健和大局观。”
燕七点点头:“曹丞相果然厉害,我深以为然。”
曹丞相,就是秋香的老爹了。
真想不到,自己这便宜老岳父如此厉害。
只是,自古忠臣多薄命。
想想也是悲催。
孔尘继续说:“所以,曹丞相曾经定下规矩: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苏州织造之人选,必定要四十岁之上,且要有独担大任的经历和资历。年轻人,纵然再有能力,也不能入选。”
燕七道:“这一条防微杜渐,虽然说对年轻人有些成见,但国家大事,不容马虎。嘿嘿,我还是要给曹丞相点个赞。”
孔尘非常惊讶:“没想到燕公子不仅善于经商,对于家国战略也有研究,佩服,佩服。”
燕七笑容淡然。
这还用佩服吗?研究国家战略,可是我的老本行,七哥我前世就是研究这个的。
经商,才是我的副业好不好?
孔尘叹了一口气:“可是,自从曹丞相离位之后,他曾经制定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