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蹙眉。
买不到药材?
果然如此。
这印证了他心中猜测,但想要知道更详细的信息,问华野:“为什么买不到药材呢?金陵的药铺这么多,去哪里买不到药材啊。”
华野摇摇头:“七哥,你有所不知,金陵的药铺,十之七八都被陶家所掌控,余下的那些药铺,也唯陶家马首是瞻。可以这么说,陶家现在已经把金陵的药铺全部收入囊中了。”
燕七装作不知:“陶家这么牛掰?”
华野无奈点点头。
燕七道:“就算是陶家控制了金陵的药铺,那又如何?那就去陶家的药铺买药啊。为何不去?”
华野无奈的叹口气:“陶家怎么可能卖药给华家呢?别说我爹去买药,就算是华家祖宗十八代去买药,陶家都不会卖的。”
“不然,我爹会自己种药吗?他比谁都知道药材需要更适合的土壤,但是买不到药,奈何,奈何啊。”
燕七一瞪眼睛:“还有这种事?陶家和华家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陶家居然要这么为难华家?”
“一言难尽啊。”
华野摇摇头,满目疮痍:“事情的起因,就是从我三爷爷华无病开始的。”
“愿闻其详!”
“三爷爷华无病是金陵神医,他知道陶家贩卖假药,就去当场揭发。但是,没想到陶家背景深厚,三爷爷虽然是神医,但与陶家相比,却是蚍蜉撼大树,根本就动不了陶家一根毫毛。”
“不仅如此,陶家也怀恨在心,栽赃华无病,陷害他医死了人,败坏他的名声。三爷爷华无病无可奈何,一气之下,销声匿迹。”
燕七道:“接下来呢?”
华野语气沉重:“接下来,就是华家的末日了,陶家下令,任何陶家的药铺不许将药材卖给华家,其他小药铺,胆敢私卖药铺与华家,就用价格战打得你惨淡经营。那些药铺忌惮陶家的实力,谁敢把药卖给华家呢?”
“长此以往,华家完全无生意可做,无病可医。华家祖辈行医,买不到药材,如何行医?哎,从那时候起,华家郎中走的走,散的散,俱都出远门谋生,天南地北,四处游走。这金陵,他们再也不敢回来了。”
燕七满心疑惑:“可我有一处不明白。”
华野拱手:“七哥但说无妨。”
燕七问:“假如,你们开了方子,让病人自己去药铺抓药,难道不行?陶家也不知道是你们华家开的方子啊。”
华野摇摇头:“七哥,你有所不知,陶家对药材的管控、相当之严厉,想要投机取巧,万万不能。”
燕七问:“怎么个严厉之法?”
华野详细说道:“比如,要是简单的头痛感冒,病人也不会找郎中看病,而是直接去陶家的药铺,那里也有郎中,抓点药,也就好了。这种寻常的药材,根本不加限制。”
“但是,病人得了疑难杂症,久咳不好,伤寒,盗汗,肺痨,肝胆疼痛,林林总总,那就必须找郎中了。而找到郎中,想要去陶家抓药,那就有要求了。”
燕七问:“什么要求呢?”
华野道:“陶家要求,但凡是郎中开药,必须要署名,若是不署上郎中的名号,绝不卖药。”
燕七眼眸圆睁:“原来如此。”
华野唉声叹气:“如此一来,陶家就彻底弄死了华家,因为,华家所有郎中的药方子,都无法购药。”
“长此以往,大家都知道华家没办法开方子,就算是开方子,也抓不到药材,所以,百姓们也就不再找华家的郎中看病了。”
燕七恍然大悟。
怪不得陶家如此嚣张,原来竟然是用了这个办法。
其实,华野仅仅是想着,这个办法用来限制华家。
燕七见识深远,立刻领悟到,这种署名之法,是陶家控制金陵医药行业的一个杀手锏。
因为,署名之法一出,相当于所有郎中都被陶家给套牢了。
谁敢得罪陶家,谁就无法购买药材。
强悍如华家,都被撕得粉碎,更何况那些闲散郎中呢。
如此一来,大家都不敢得罪陶家。
陶家即便卖一些假药,也没有郎中敢说什么。
陶家把价格提高,郎中们也不敢反对。
而且,郎中也不敢私自贩卖药材,一旦被陶家发现,那下场,一定会和华家一样惨烈。
我靠!
这个署名之法,堪称绝户之计啊。
麻痹的,陶家还真是够恶毒的。
燕七问华野:“华家郎中都去外地谋生,为何你爹没有离开呢?以他的医术,无论人在哪里,必定都会很受欢迎。”
华野道:“华家的根就在金陵,祖宗都埋在金陵,现在,华家的人全都散了,天南地北,各奔东西,只剩下我爹和我爷俩。若是我们爷俩也离开,谁来给华家的祖宗上坟呢?难道,华家连祖宗也不要了?”
说到这里,华野泪如雨下。
燕七闻言,也很心酸。
递给华野一块手帕,摸了摸他的额头:“男子汉,哭什么?一点都不爷们儿。”
华野哽咽道:“我就是想哭,就是想哭。”
“呜呜,这么多年,我爹打我骂我,我都不哭,饿着肚子,衣衫褴褛,我也不哭。可是,每当想起华家如此被陶家欺负,我就忍不住想哭。每当想起我爹空有一身高明的医术,却无法施展,我就想哭。呜呜,他们陶家太不是人了。”
燕七点点头:“换成是我,就不哭,而是想办法破茧成蝶,打破陶家的囚笼。”
华野止住了哭声:“七哥,我都说了,我们是蚍蜉,陶家是大树啊,怎么打破?”
燕七道:“曾经,你是蚍蜉,但是,就凭你现在叫我七哥,你就华家就不在是蚍蜉了。”
华野闻言,眼圈红红的,看着燕七:“七哥,你的意思是,你要……你要帮忙?帮华家出头?”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