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道一回头,看到安天走过来,眉头紧蹙。
这厮怎么来了?
他很清楚,安天和狄人凤就是一伙的。
“哼,狄人凤已经凉了,就算你安天手段通天,难道还能为狄人凤洗白?”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孔尘来自省府,并不认识安天,但看着安天气宇轩昂,朱颜玉面,眼眸炯炯有神,而且穿着从四品的官服,就知道这小子非同小可,作揖道:“这位大人,恕孔尘眼拙……”
“在下不才,正是金陵通判。”
“哦,原来是安天大人啊,久仰,久仰。”
孔尘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小子气质如此截然不同,原来他就是那个京城指派下来巡视金陵的安天。
关于安天的后台,他心里明镜着呢。
这小子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左督御史安四海,论地位,与右丞相不遑多让。
甚至于,名声还要比右丞相更加响亮。
安天拱手道:“孔大人客气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
贾德道窜过来,急不可耐道:“安通判,孔大人还有公务要处理,狄人凤作奸犯科,犯了重罪,百姓们望眼欲穿,就不能先和安通判闲聊了。”
孔尘点点头:“安通判稍后,容我先将狄人凤这个毒瘤处理了,再向安通判指教。”
安天道:“这怎么能叫闲聊呢?我就是专门为了狄人凤的案子来的。”
“哦?”
孔尘愣住了。
贾德道生怕安天插手,严正道:“此事已经交由孔尘大人全权处置,孔尘大人乃是省府下派的官员,似钦差巡视,有全权处置之责任。”
安天道:“可我也是由京城下派的巡查通判呀!贾府尹,通判的指责是什么?不就是对内清理不守规矩,胡作非为的官员吗?我若是不严查官员的违法违纪行为,岂能对得起头上的乌纱帽?”
“这……”贾德道一怔,一时间无话可说。
安天冲着孔尘一笑:“我说的对吧,孔尘大人。”
“哦!”
孔尘哦了一声,微微有些不快。——他可是省府下派的官员,而且专门针对莲花教这一事件而来,甚至于上面明确指示:他有随机应变之专权。
至于旁人,管你是谁,都没有权利过问。
包括安天,也一边呆着去。
但是,他不能对安天摆出臭架子。
安天的后台,极不好惹。
一旦惹到了安四海,那老头倔的似一头驴,能给你扒了皮,把骨头碾成药渣。
贾德道反应极快,立刻拿出了省府的授信:“安通判,不是我不让你插手,而是省府那边已经明示,此事由孔尘大人全权处置,特事特办。所以,莲花教一案,必须由孔尘大人处理,其他人一概无权插手。”
安天看了一眼授信,恍然大悟,郁闷的挠了挠头:“哦,原来如此,我这才明白,莲花教一案,为何没有通知我了。”
看着安天急的直挠头,贾德道特别得意:“安通判,请你下去吧,孔尘大人还要处理案子呢。”
孔尘向安通判作揖:“待我处置了狄人凤之后,再想安通判指教。”
安天道:“既然特事特办,那莲花教一事我就不插手了。”
贾德道撇撇嘴。
你倒是想插手,但我会给你机会吗?
天真!
孔尘却松了一口气:这个安天不算野蛮,懂得大体,没有为难于我。
不过,以我的性子,就算你为难我,我也不会低头——狄人凤如此恶毒,难道还不处理,留着他下崽啊。
安天话锋一转:“不过,孔大人,我有一个难处,还请孔尘大人配合一下。”
孔尘道:“但说无妨。”
安天严正道:“是这样的,我是京城下派的官员,主要目的就是严查官纪。狄人凤所作所为,明显是违反了官纪,在我巡察之列,若是我不过问,京城上书房那边怪罪下来,我也吃罪不起。”
“这……”
孔尘一怔,上书房的幌子,他还是吃罪不起,想着安天怎么会如此纠缠不休呢。
贾德道却大跳起来:“安通判,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莲花教一案,由孔尘大人全权接手,旁人不得干涉。”
安天看都不看贾德道一眼,向孔尘作揖道:“孔大人休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要插手这个案子,而是想请孔大人给我签个字,证明这个案子无需我来接手,我也好给上书房一个交代。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我承受不起啊。”
“哦,这么回事啊。”
孔尘现在明白了,安天就是想要甩包袱,以免以后出问题。
不就是签个字嘛,这玩意一点也不难。
孔尘点点头:“安通判做事严谨,十分称职,我深以为然,那我就配合安通判,签个字吧,在哪里签呢?”
安天道:“在通判府中,有上书房印制好的免责表,上面还有上书房的大印,只有在免责表上签字,才算正式。”
“什么,还要去通判府?”孔尘眉头紧蹙。
“通判府很近的,就在对面。”安天摇手一指,也就相隔百米。
贾德道火冒三丈,急不可耐道:“安通判,百姓将府司团团围住,急于讨教说法,岂能延误?事不宜迟,事不宜迟啊。”
转头又向孔尘催促:“孔大人,民意不可违背,大家可都等着你呢,孰轻孰重,你要三思啊。”
孔尘闻言,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贾德道这话,貌似有些威胁的味道。
安天一脸谦逊:“孔尘大人不必为难,若是大人没时间去通判府签字,那也无所谓,毕竟孔尘大人处理莲花教一案,迫在眉睫,特事特办嘛。”
“那个……我看不如这样,孔尘大人处理过了莲花教事件,再去通判府补签一份免责表?这样貌似也行,只不过事后会留下后遗症,但也勉强可行……”
孔尘听着安天说话,那么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