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吨水泥用了两个小时就搬完了,杨剑背了五十包,老马背了三十包。
老板将两张百元钞票给了杨剑:“我下午还有沙子和瓷砖要搬上楼,一共三百块钱,你们要愿意做,我就不去找人了。”
杨剑不懂行情,让老马拍板,老马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老板让他们就在别墅里休息,外面有卖快餐的,下午一点开始干活。
“马叔,给你。”
看老板走了,杨剑把一张钞票递给老马,这是搬水泥的工钱。
老马接过钱在身上掏出一把零钱,找出一张二十的递到杨剑面前:“小杨,今天你搬得多一些,你得一百二,我得八十。”
“马叔,干嘛分得那么清呀,这事是我们两个人合伙干的,就得平分,拿着吧,我刚来不懂行情,以后还得靠你带一把呢。”
“那怎么好呀,这不是占你便宜吗?”
“哎,马叔别啰嗦了,二十块钱占什么便宜呀,以后有活能带上我就行。”
看着手里皱巴巴的钞票,杨剑心里一阵酸楚,一个月前自己的收入一天二十多万,现在却要为一百块钱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从云端跌落谷底,这个反差太大了。
“小杨,你人真好,以后我要有活肯定叫你,对了,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进厂啊,那可比这轻松多了。”
老马也不矫情,把二十块钱揣进了裤兜。
“马叔,我的身份证被人偷了,进不了厂,手里的钱也不多,只能来干临时工。”
“哦,那倒是,进厂都得要身份证,你有手机吗,留个联系方式,有活我就叫你。”
“我的手机和身份证一起被偷了,暂时没有钱买。”
“这样啊,那你有住的地方吗?”
“没有,我昨天才来,因为没有身份证,钱也不多,还没找到地方住呢,昨天晚上是在车站椅子上睡的。”
杨剑不得不撒谎,毕竟天天住洗浴中心对于这些底层的打工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那种地方他们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五十八块洗个澡还是很奢侈的,还天天洗。
老马想了想说:“小杨,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那里住吧,就是小了点,怕你住不惯。”
“不嫌弃不嫌弃,马叔,我也是农村人,什么苦都吃过,没什么住不惯的。”
一听老马愿意收留自己,杨剑高兴坏了,终于不用再为住的问题发愁了。
“那行,把今天的活干完,你就跟我回去。”
“好嘞,马叔,走,我请你吃午饭。”
杨剑打算今天中午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找到了落脚点。
两人出了别墅,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餐馆,点了一个红烧鱼块,一个回锅肉,一盘花生米,一瓶十几块钱的老窖酒,总共才五十块钱。
老马显然是个爱酒的,而且酒量很大,一瓶酒他喝了一大半,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下午还要做事,两人就喝了这一瓶。
下午的工作量有点大,一车瓷砖和一车黄沙,黄沙要先装袋,然后再一袋一袋的往楼上扛。
整整干了四个小时才把这些活干完,即便杨剑的身体好也累得够呛,,反而是老马的耐力更好一些,下班的时候没有显得多疲惫。
可能是觉得下午的工作量确实大了一些,老板给钱的时候多加了五十块,让他们自己打车回去,并且留下了老马的电话,说以后有活直接找他。
花了十块钱叫了一个摩的,两人今天各自收入两百七十块钱。
对这个收入杨剑倒是没有感觉,老马则显得很高兴,因为在劳务市场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的。
老马租住的地方就在汽车总站附近的一个城中村,这个叫刘桥村的村子全是三四层的楼房,因为外来人口多,村民把这些房子都改成了出租屋。
因此,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外地的打工人,全国各地的都有,鱼龙混杂,有点复杂,治安也不太好。
“小杨,你看我这个房子有点小,将就一下,等你的身份证补好了就可以去厂里打工,也可以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老马把杨剑带进了他出租屋。
这是一间在二楼的房子,卧室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另外有一个只能一个人操作的小厨房,一个小卫生间,卫生间里有热水器。
卧室里有两张床,一个上下两层的铁床,铁床的下面有被褥和草席,上面放的杂物。
跟铁床呈九十度摆放的是一张一米二的木床,也铺着被褥席子,这个布局应该有两个人在这里居住。
房间里还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三张塑料凳子,再就是一个衣柜。
整个房间因为这些东西显得很拥挤,人要多一点都转不开。
“马叔,这个房子有几个人住啊?”
杨剑进门就看见两张床,好奇的问道。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马大山,老婆不在了,有一个女儿在本市上大学,平时在学校住,偶尔会回来吃顿饭。
一个儿子十七岁,跟我住在一起,但他在跟人学烧烤,平时很少在家,你就住铁床下面,他要回来就住上面。”
马大山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他家是西川省的,因为女儿考取了这里大学才跟着过来了。
这里比老家好赚钱,即便是卖苦力也能挣够女儿的学费生活费,儿子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因为还没满十八岁,进不了厂,就托人找了个烧烤摊跟人学烧烤。
对于马大山来说,他最苦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目前的经济压力不是很大,女儿很懂事,在兼职做家教,生活费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
就是儿子有点调皮,当学徒没有工资,一个月要给他几百块的零花钱。
除此之外就是房租、水电费和生活费,马大山很勤快,每个月都有一千多块钱的节余,他打算在这里干个四五年,存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