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厂里上班的有男有女,年纪大的有五十来岁,年纪小的也有二十多岁,总共有四十多人,全坐在杨剑家的院子里。
“二剑,刘厂子说我们生产的模板质量不好要停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时候复工啊,要是时间太长,我要去别的地方打工了。”
“我们这段时间生产了两万多张模板,要是都不合格,那你要损失几十万呀,这个厂能搞下去不?”
“损失几十万,还有没有钱发工资哟。”
“他哪有钱啊,去年还欠人家一百多万呢,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钱办这个厂,以为能翻身,没想到又栽了,这下是雪上加霜,二剑再要翻身估计很难了。”
“那这么说我们的工资没着落了?”
工人们叽叽喳喳的有的询问杨剑,有的私下议论,小院里热闹得很。
杨剑先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本家叔叔,也是年纪最大的杨松林出面询问,他才咳嗽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我表哥刘勇说的是真的,由于我们生产的模板不合格,无法在市场上销售,所以不得不停工。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熬胶技术不过关,导致生产的模板在使用的过程中出现开裂、脱层的显现,周转率过低,属于不达标产品。
发现问题后,我们已经在采取措施,一方面联系家具厂、建筑工地,争取把积压的模板以低价销售出去,这些模板虽然不能用于支模,但可以做工地上的床板,家具厂做家具。
另一方面我们打算从外面请师父过来熬胶,不过复工的时间要到九月一号之后。
这是因为我手头现在有点紧,没有资金支撑工厂继续运营,你们的工资恐怕也要延后发放。”
杨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想看看大伙的反应。
“延后发放?那是什么时候,一年还是两年?我们的钱又不多,你是有本事的人,想想办法呗。”
“就是,你开那么好的车,天天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总不能昧我们的血汗钱吧。”
“对呀,这段时间为了赶数量,我们可是天天加班,挣的真的是血汗钱。”
果然不出所料,人群中立马有一些人开始说怪话,不过杨剑的凶名在外,倒也没人敢对他说太过分的话。
这些人大多是姓李的,也有几个姓杨的在起哄,杨剑把他们都记住了。
杨松林跟杨双林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倒是挺维护这个侄儿:“二剑,你别着急,办厂哪有一帆风顺的。
我们的工资才几个钱,多的不过四千多,少的也就一千多块钱,总共加起来也就十来万,如果你确实困难,我们家三个人的工资等你翻身再给。”
“对,我们就两三千块钱,你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给,不着急,而且我相信你有办法走出困境。”
有一半的人表示理解,绝大多数都是杨家人,也有几个姓李的。
还有少部分人选择观望,不发言不表态。
杨剑挥了挥手,拿出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大家静一静,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给我干了活就该发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闹情绪也好,理解也罢,我都接受。
这样吧,你们确实困难等着要钱用的,到我这里来登记一下,我去找朋友借几万块钱发给你们,但是全部都发不太可能,所以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走过去登记,生怕到后面没有他的份,还把自己的工资金额写在了名字后面。
后面的人有样学养,都按这个模式登记。
总共有十五个人登记,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这让杨剑很欣慰,说明多数人还是顾及同村人的情分,不愿意为几千块钱来逼他。
“没人登记了,那今天就都散了吧,明天上午十点,大伙都到厂里集合。”
十几万块钱的工资,杨剑没打算发一半留一半,现在登记只是计划再次复工就将这些人淘汰。
工人一走,杨剑立马给彪彪打电话,让他转钱过来,然后跟银行预约,明天上午过去取钱。
“二剑,你在家吗?”
刚在屋子里打完电话,就听见院子口又有人来。
杨剑出门一看,居然是李响,记得他还借过自己两千块钱,要是不见到他还想不起来。
“响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杨剑跟他接触不多,所以没讲客气话。
“二剑,听说你厂里出事了,我来给你还钱,另外我手头有两万块钱,你拿着应急,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你这么多。”
李响说着将两万二千块钱递了过来。
杨剑只拿了两千:“响哥,谢谢你的好意,两万块钱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你也不富裕,我不能要你的钱。”
“没事,我这两天手气好,小赢了一笔,钱够花,你拿着吧。”
杨剑把钱推给了他:“响哥,真不用,厂里的问题我能解决,你是不是找我还有其他事啊?”
李响尴尬的将钱揣进了荷包:“既然你能解决,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还真有个事请你帮忙,或者说跟合作。”
“合作?什么事?”
“最近从新桥到杨李村的公路要硬化,其中有两公里属于我们村的,由村委会发包,我想把这一段公路承包下来,可是徐正要插一手,因为靠近新桥的那一段是他承包的,他就想把整条路都承包下来,他在这一带有点势力,我搞不过他。”
“所以你就想让我出面承包?”
“对呀,这一带除了吴望春他们那一帮人可以压徐正一头,再就只有你是他不敢招惹的,你要出面承包,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杨剑摇摇头:“这事我做不了,你知道我现在债台高筑,刚才还一屋子人要工资,哪有钱投资修路啊?”
“不要你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