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桥镇。
徐正麻将馆,三胖正在牌桌上酣战,今天是他们在这里出老千的最后一天,现在麻将馆已经没多少人了,六张桌子每天只要三四场牌局,而且大部分都是三胖他们这群人。
今天做完最后这场牌局,杨剑委托的事就算完成,只要他们一撤,这个麻将馆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来了。
三胖已经跟高大强联系上了,明天就去修理厂上班。
“三胖子,你赶紧打牌呀,磨磨蹭蹭的想什么呢?”
对面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少妇,她是麻将馆的常客,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输了三千多块,今天的手气又不太好,所以情绪有些激动。
“雨姐,你着什么急呀,有多少钱输不完?你也不看看你家孩子去哪里了,整天钉在牌桌上。”
三胖正在用小动作的手势给上手的同伴传递信息,告诉对方自己需要什么牌,对于少妇的催促不屑一顾,反而还怼了她一句。
“我输多少钱要你管?赶紧出牌,再磨蹭天都黑了。”
少妇罗小雨说话的同时,扭头看了一下周围,确实没看见自己三岁的儿子,可牌局没结束,也就没有继续寻找。
“妈呀,快来人呀,有个小孩掉进粥桶里了。”
一声女人的尖叫从麻将馆后面的厨房传来,麻将馆的人全都愣住了,随后都冲向后厨。
罗小雨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整个麻将馆只有她带着孩子来打牌,这会没看见孩子,那一定是去后厨了。
等她冲进后厨,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将一个小男孩从一个大铁桶里抱出来。
那个大铁桶是不锈钢的,有六十厘米高,直径约五十厘米,里面装有大半桶滚烫的稀粥,这是麻将馆给牌友准备的晚餐,稀粥配肉包子。
小男孩上半身黏黏糊糊全是稀粥,头皮脸部被烫的通红,身体在不停的抖动,但说不出话来。
“鹏鹏,你怎么啦、”
罗小雨眼就看出小男孩就是自己的孩子,猛的扑 了过去,连稀粥烫手都顾不上了。
三胖跟罗小雨很熟,见孩子还有生命迹象,连忙上前:“雨姐,赶紧送医院,不然来不及了。”
罗小雨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就往外跑,可跑得太急,一脚踩空,母子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三胖慌忙上前抱起男孩往外冲。
镇卫生院离麻将馆不到百米,三胖一口气跑了过去。
卫生院进行了 紧急处理,但是小男孩的眼睛、口腔和呼吸系统严重烫伤,以卫生院的医疗设备无法实施这么复杂的手术治疗。
给小男孩配置了氧气之后,医生建议立即转到汉城儿童医院,因为城关的医院也做不了这样的手术。
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罗小雨,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什么都做不了。
还是三胖向医生建议,让人民医院安排救护车过来送孩子去汉城。
在等救护车的期间,徐正和罗小雨的家人都赶过来了。
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一进医院就一耳光铲在罗小雨的脸上。
“你他妈的整天就知道钉在牌桌上,连儿子都不顾,老子要你干嘛。”
小伙子显然是罗小雨的丈夫,说话之间对着罗小雨一顿暴揍。
罗小雨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和搀扶。
这个女人确实不值得同情,她的家庭条件其实不错,丈夫经营着全镇最大的农资商店,整个新桥镇百分之八十的化肥都是她家出售的,有一定的背景。
公公婆婆都还年轻,平日里除了带孩子,没有让她做任何家务事,所以就成了麻将馆的常客。
这下孩子出这么大的事,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眼看着不用帮忙了,三胖从医院出来,跟同伴们会合去了城关。
品味时光的包厢里,猫哥早已点好酒菜在这里等候三胖等人。
“师父好。”
三胖等人一进门就先给猫哥打招呼。
“嗯,你们辛苦了,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出意外?”
“没有,麻将馆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徐正最近虽然有所怀疑,但他找不出原因,我们的技术在这些小地方还是够用,加上师父的谋划,他徐正不可能察觉我出老千的。”
三胖汇报的同时还不忘给猫哥戴高帽子。
“嗯,很好,明天就放话出去造谣,给徐正的麻将馆最后一击,我们就完成了杨剑委托的任务。”
三胖笑道:“师父,不用造谣了,徐正的麻将馆已经开不成了,而且还可能背上官司。”
“为什么?”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跟我一个牌桌打牌的罗小雨,只顾着自己打牌,她三岁的孩子跑到后厨,不小心爬进了刚起锅的稀粥筒子,被严重烫伤,能不能救活都是未知数。”
“卧槽,这么严重,赌博打牌真他妈的害人呀,现在的孩子都金贵,那一家人怎么受得了。”
猫哥因为自己的弟弟和女儿都生病,最能体会做父母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心情。
“就是啊,罗小雨刚才差点被她老公打死。”
“活该,这样沉迷赌桌的女人最可恨,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这件事徐正也脱不了干系,麻将馆被查封是必然的,还可能面临巨额赔偿,就看罗小雨家里有没有后台。”
“有,罗小雨的丈夫也不是善茬,几乎垄断了新桥的化肥市场,他背后肯定有人,听说他家在市里有亲戚,不然搞不到那么多的化肥指标,这一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嗯,这下我们倒是省事了,也可以给杨剑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了三胖,有没有杨剑的消息?”
猫哥筹划了袭击杨剑老家的计划,却意外的导致了杨剑爷爷的死亡,心里一直很害怕,以为他出来会对老桂实施强烈的报复,并且希望他们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