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多待,吃完饭就去附近的振兴宾馆开了一个标间。
放下行李箱,两人就开车去了离城关五公里左右的宋家寨,这里是宋建民的农村老家,他本人住在城关岳父家。
宋建明开的是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说明他真的也没混得有多好。
没有去宋建民家的祖屋,车子直接开到了宋家寨的祠堂门口。
祠堂在南方几乎每个村庄都有,是同姓族人祭祀祖先的地方,平时很冷清,但逢年过节就很热闹,一个庄子的老少爷们都会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
宋氏祠堂面积很大,是个三进的四合院,最后一进是祭祀祖先的大堂,中间是议事厅,最前面的是用于红白喜事办酒席的。
赌场就开在中间的议事厅,一张宽一米二,长八米左右的台子摆在正中间,台子用一整块红色平绒布覆盖,台子的正中间有一条用黄色胶带做成的分割线,一边写着单、一边写着双。
台子周围摆放着两排长凳,应该能坐几十人。
另外在议事厅的四个墙角都放着木炭火盆,所以整个大厅感觉很暖和。
杨剑随宋建明进入议事厅的时候,赌场还没开始,只有十来个人在开会。
一个三十五六岁,身形高大,穿着很有派头,脸型跟宋建民有点相像的男子,坐在赌台的上方在讲话。
“哥,这是我高中同学杨剑,你给他安排个事做,以后就加入我们团队了。”
宋建民把杨剑介绍了一番。
“豪哥,新年好!”
杨剑在来的路上就听宋建明说过他大哥叫宋建豪,知道他一直混社会,在城关小有名气,不过势力并不大。
宋建豪很豪爽,起身跟他握了个手,然后从毛呢大衣里掏出几个红包递了一个过来。
“小杨,欢迎你,早就听建民说他有个功夫很厉害的同学,总算见到你了,今天我们公司开张,来的兄弟都有红包,拿着吧。”
“谢谢豪哥。”
杨剑也没客气,直接接过红包,因为宋建明也得了一个红包。
随后宋建明将杨剑给在座的七八个年轻人做了介绍,算是正式加入这个团队。
可能是开场的时间到了,宋建豪没有继续讲话。
杨剑被安排当钉子,也就是在外场放哨的。
对于这种赌博方式,杨剑知道一些,就是用色子赌单双,他没有玩过,所以并不知道赌场的规矩,至于会玩炸金花,是因为建筑工地上的工人都喜欢玩,他也经常参与。
在宋建民的带领下,杨剑在祠堂的库房领取了一件绿色军大衣和一个对讲机。
然后又将他领到离村里大约一公里的一处瓜棚。
这地方是个十字路口,从城关过来进村的必经之路。
“杨剑,你就在这里守着,看见巡捕房的车就用对讲机呼叫,放心吧,过年这几天条子不会过来的,很安全,这个游戏机给你玩。”
条子是指巡捕 ,这个杨剑倒是知道。
宋建民交待了几句,留下一包烟和一个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就走了,也没说要守多久。
天空还下着大雪,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天寒地冻,杨剑无奈的将大衣裹紧了一些,身体虽然不是很冷,可手和脸都露在外面被北风刮的生疼。
这个差事也不好干呀。
杨剑打量了一下瓜棚 ,只是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棚子,只有二十多个平方大小,顶上是石棉瓦,周围是拼接的木板,不过已经破损很严重,到处漏风,里面跟外面没什么区别。
这么冷的天,要待上几个小时,不得冻坏呀。
杨剑在原地跳了几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穿的只是普通的运动鞋,并不保暖,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会就会冻僵。
烤火,杨剑从瓜棚里找出了几根木头和一些稻草,感觉不够,又将瓜棚的木板掰了几块下来。
杨剑平时不抽烟,但为了应酬,香烟和打火机随身携带,这回派上了用场。
一堆篝火燃起,瓜棚渐渐暖和起来,坐在火堆旁打游戏倒也不太难过。
马路上不时有小车进村,还有人下车询问宋总的场子是不是在这里。
杨剑的任务的观察巡捕车是否过来,所以并不关注这些普通车辆。
第一次当钉子有点紧张,毕竟赌博是违法的,属于被巡捕严厉打击的行为。
这种放哨的钉子是最容易首先被巡捕控制,危险系数很大。
怀着忐忑的心情坚持到了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下来了,对讲机里依然没有传来下班的指令。
宋建明却开着车过来了,竟然是来送饭的。
“杨剑,场子晚上继续开,你还得坚持两三个小时。”
宋建民将盒饭递过来之后,又从车厢里搬出一个火盆和一袋木炭。
杨剑有点郁闷:“晚上还要开呀,这里太冷了,这样的天气,条子应该不会来了吧?”
“场子很热闹,赌客要玩自然要继续,你放心,今天的工资翻倍,另外不要再拆人家瓜棚了,当心别人报警。”
“那好吧,我能坚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现在没资格讲条件。
“杨剑,我知道这个条件很艰苦,但是没办法,首先这个位置必须要有人,虽然过年这几天 条子不会过来,但要防止万一。
再就是你还是新人,做外场钉子是必须经历的过程,等去了汉城我安排你进内场。”
宋建民似乎有点不过意,主要是天气太冷了,到晚上更难受。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能坚持。”
杨剑吃着已经有些冰凉的盒饭苦笑着应承,能不坚持吗,想起失望、愤怒、痛心的父母,这里再苦再累也要待着。
宋建民没有离开就走,趁他吃饭的时间将火盆烧了起来,木炭的温度显然比不上篝火。
“算了,你继续烤火吧,这里太冷了,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