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多眯住眼睛,摇头:“他们一家子在帝都没什么根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错了。”程焕然提醒:“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他们一家子是没什么根基,但架不住你是‘天舒集团’的总裁这个身份太耀眼。他们如果找了不良媒体,或者被咱们的竞争对手盯上利用了,到时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毕竟赌徒可以亡命天涯,不要命都可以。但你不行,你有太多东西需要顾忌。”
陈新之也赞同此说辞,道:“如果只是小佟和她的父母亲,确实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她的那个弟弟已经快走投无路。他如果找你勒索或毁谤你,咱们找法律渠道来解决,到时恐怕会闹得太过。别人会说你狠毒无情,连前妻的弟弟都能送进监狱。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容忍,恐怕他会贪得无厌,继续找机会坑你。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我倒不怕。”郑多多嗤笑:“敢跟我乱来,就送他去吃牢饭!”
“错!”薛凌瞪了他一眼,教训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跟小佟已经是怨偶,没必要再积多一些怨恨。听话
,既然都要离了,还是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
“是啊!”薛衡附和:“人家毕竟跟你谈恋爱几年,结婚几年,还生——总之,做不了夫妻,也没必要当敌人。曾经的家人,最亲近的人,哪怕没感情了,也犯不着闹上公堂什么的。”
程焕然也赞同这个提议:“不错,对方越是气冲冲而来,你越要沉得住气。这个时候如果沉得住,你才不会吃大亏。”
陈新之看向薛凌,解释:“妈,我刚才没把意思说清楚,可能让你误解了。其实,我是听说小佟的弟弟走投无路奔来帝都,还要找多多,猜想他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尽量跟小佟彻底了断,省得夜长梦多。”
“我明白了。”薛凌点点头:“我尽力而为。”
陈新之眼睛微闪,低声:“如果财产上不肯松口,你可以做主三七分,她七多多三。只要能尽快甩开他们,越快越好,不差分她多一点。”
郑多多扬起眉头,瞪了瞪陈新之。
“别人的钱,你倒是挺大方的。”
陈新之睨了他一眼,反问:“难不成你会差这么几个钱?还是你想要继续跟他们家牵扯下去?等着越扯越乱
,越扯越烦?还是你在等什么?等复婚?”
郑多多的眉头皱得深深的,一脸不耐烦。
“真特么——倒了八辈子血霉!”
薛衡罢罢手,劝道:“别气,没啥好气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种米养百种人,啥人都有。人啊,是群居动物,就离不开同伴。哪可能每一个同伴都跟你好,都对你有利!谁家没个糟心亲戚啊?没几个糟心朋友同学?不可能!”
陈新之当机立断:“就这么办。只要够痛快,三七就三七。”
“嗯。”薛凌也赞同点点头:“有些事,还是不得不深想的。早些做出反应,灵活做出调整,才是最安稳的做法。”
郑多多忍不住道:“我觉得……你们太大题小做了些。她弟弟也就一个小赌徒,没什么好怕的。犯不着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不怕君子,唯恐小人啊!”
“如果他不是走投无路的赌徒,还一来到帝都就直奔你这里,我们至于这样子小心谨慎?再说了,谨慎些终归没错。”
郑多多被怼得没了话,闷闷继续喝茶。
薛凌却若有所思,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忘了告诉
大伙儿一件事……戴小灵这件事上,是我和阿清太大意了些。”
众人都愣住了,先后往她看过来。
薛凌嗓音颇沉痛,将林夫人约自己的事讲给大伙儿听。
“我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这是阿清他们的私事,私下应付就行。如果我能谨慎些,派人调查戴小灵,了解她的为人和个性,可能就会提醒阿崇要小心,而他……可能能侥幸躲过这一劫。”
说到此处,薛凌禁不住红了眼眶。
程焕然皱眉摇头:“妈,您——您不可以这么自责。这事本来就是小事,本来就是阿清和老三的私事,他们自己去处理就行,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故!”
“就是!”薛衡激动比划:“哪怕是清少——他——他不也预料不到吗?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谨慎的一个人,他都料不到,预不到!而且,他跟戴小灵熟悉,你压根连人家长啥样都不清楚,你还怎么预防人家伤了老三?这压根不可能嘛!”
郑多多倒了一杯茶给她,道:“凌姐,你是人,不是神。哪怕是神,也料不到那女人能一边好好说着话,转头就给人家一枪。清少那般谪仙料事如神的
人,他在现场都只来得及挡一下,更何况你远在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