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一阵惊悚骇人的嘶喊声,我的心里怎能不动容?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赵家母子作恶多端,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也是咎由自取。
而且我的任务也已完成,现在赵家一事,已和我没有太大关系。
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完成赶尸匠的工作,赶眼前这具阴尸去往怀义村。
”赵二田,我们该上路了。”
我目光落在那具贴着符咒,已经不能动弹的阴尸身上,苦笑一声。
想必这赵二田,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苦苦守护的这个家,会成为这般模样。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那就是之前,我对爷爷的那一套东西很不信服,甚至一度认为是封建迷信。
直到今天,亲身的经历过之后,才被其深深的折服。
原来世间完事万物,不亲身经历和体会,饶是道听途说,都未必能触摸到事物的本质。
就如赶尸一事,你永远不会相信,世界上真得有这样一门技艺。
而按照赶尸匠的规矩,我们这一行,必须鸡鸣而息,月出而作。
之所以有这样的规矩,就是因为尸为极阴之物,若是于白天行走,遇见日光照耀,尸身便会生出白毛,恐成尸变一事。
二则活人气息尤重,会造成杀戮事件。
还有其他种种原因,我在此就不一一例举。
我从赵家出发之时,已是半夜时分,没多久便雄鸡而鸣,这路不能继续下去,只得草草的找了个落脚之地,到了第二天晚上才继续赶路。
不得不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实在惊悚至极。
要不是有之前爷爷所授的扎实底蕴,我怕是难以胜任这一份差事。
好在爷爷倾囊相授,没多久我便渐渐习惯。
只是夜深宁静,一人一尸赶路未免有点无聊,哼唱了几句之后,也索然无味。
索性脑海里细细的回忆,爷爷之前所教我的各种道法口诀,就在我了然于心颇有感觉之时。
忽然四周阴风阵阵,气氛骤然就不对劲起来。
我立马驻足四处看去,就见四周树林沙沙的响,黑暗里伸手不见五。
虽然我有爷爷相授的技艺,但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眼下这么恐惧的场面,说不怕那是假的。
但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就有可能和那赵老三母子一样,很有可能就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立刻掐一道爷爷教我的静心诀,快速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随着思维的清明,我已经看出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我,只是那东西的速度极快。
还不等我看是什么,就倏忽一声从身侧飞了过去。
”何方妖孽,还不现身?想让我打你个魂飞魄散吗?”我手持赶尸辫大声怒吼。
虽然我的底蕴不足,但这个时候底气一定要高,我身怀爷爷的各种赶尸绝技。
又有一具可供操控的阴尸在手,遇到什么厉害的妖孽,也敢上前一掰手腕!
空气里的诡异气氛越来越浓,就连温度也瞬间降低了不少,虽然我装着底气十足的模样,但到底心中发虚,忍不住的打了个冷噤。
就在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时,一道冰冷穿透的声音,就从身后飘进了我的心里。
”我在这里。”
”啊?”
我吓得一声惊呼,没想到那东西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我的身后,扬鞭就要抽去。
猛得就见一袭姿色绝伦女鬼飘在半空,正是之前去找我的那个女人。
她见我手中的鞭子就要落下,吓得脸色一变,我鞭稍一抖,反向轻斥响在了空中。
女鬼眼中闪过了一抹感激之色,但转瞬即逝。
我心中忽然有点后悔,女鬼的手段狠厉,须臾之间就取了赵家母子的性命。
行事之间更是冰冷无情,不像我这般优柔寡断。
而且她突然出现,想必一路上早就跟上了我,之所以现在发难,一定是瞅准了最佳时机。
只是不知她是敌是友,如果她对我心生怨念,那刚才那么一下我可就危险了。
所以刚才明明是我除她的大好机会,就那么眼眼睁睁错过了,机会怕是不会再给我第二次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点后悔。
如果自己想要再动手,以她的实力,我未必是她对手了。
”你跟着来,做什么?”眼见女鬼无话,我试探的问道,同时察言观色。
虽然是我将她从那枯井之中放出来,本是有恩于她。
而且若不是我,她也不可能手刃赵家母子,一血二十年的冤仇。
可话往前说,若不是我爷爷封印了她,也不会让她生生的被禁锢那么多年。
如果这样分析,爷爷的那份怨债,自然而然还要算在我的头上。
想到这里,我握持鞭子的手,不由渗出胆颤的汗水。
死死的盯着她,若有异样,我必然毫不犹豫的出手。
爷爷啊,你这不是在坑你的亲孙子啊?
”我想和你去怀义村。”
女鬼冰冷的话,刺进了我的心里,使我瞬间就冷静下来。
去怀义村?做什么?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叹息一声道:”我想看看这赵二田的下场。”
你会不知阴尸的下场?毕竟这牌子可是你给我的啊。
我心中好奇不已,但没有明说出来。
”这木牌?”我转念一想,拿出了她给我的那个物事。
女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口吻似回忆般的说道。
”二十年前,我被你爷爷禁锢于水井之中,就在我以为要灰飞烟灭之时,有东西从井口落了下来。”
”我随手一接,这个冰凉的木牌就落进了手里,在井口封石闭合的那一刹那间,你爷爷的声音跟了进来。”
”他居然要我在二十年后,将这块木牌交给你。”
我听了心中轰然巨震,这时才猛的明白过来,原来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