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将尖叫吞入腹中,沈刀和安虎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低矮的房屋外面。
房屋是极为矮小的,与身后的北邙山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一圈鬼火围绕在房屋旁边,沈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有些冷。
和村庄内不同,这里的月亮好似要暗一些,北邙山是一座坟山,上面除了坟堆上的树之外几乎都是秃的。
站在这处低矮的房屋前面四人似乎能看到山上影影绰绰的墓碑。
可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那处低矮的房屋内没有一丝灯光和人影,沈刀用眼神询问陆安歌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陆安歌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低矮房屋门前的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并不是如今的玻璃制品,而是铜镜,上面刻着八卦阵。
这在守墓人的房子上倒也确实是常见的,守墓人因为工作的原因都会在房内和身上挂上一些驱邪的物品。
这个铜镜乍一看也好似是驱邪的八卦镜但实际上却是一种迷惑人眼的招数。
陆安歌松开沈白渊的手,上前一步,一脚飞踢将八卦镜直接踢碎,似乎是笼罩的乌云退开了一般,月光变得明亮了几分。
“谁!”屋内一个粗粝的声音响起,原本没有丝毫灯光的低矮房屋一下子透露出了灯光,那如糊了一层报纸的窗户也隐隐透出两个人影。
屋内的人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还未做出其他反应陆安歌已经一脚踹了上去,原本就有些年头的木门一下子被她一脚踹的从墙上掉了下来。
墙皮也随着震动扑簌簌的掉下来一大堆,沈白渊带着沈刀和安虎跟在陆安歌身后冲了进去。
内里的场景出乎他们的意料,唐诚的对面站着的并不是固玉而是一个画着油白三块瓦脸的男子。
男子的身高极高,穿着一身大褂,面上却画着武生一般的油白三块瓦脸,就如同那日在唐诚别墅中看到的一般。
陆安歌立刻就意识到这还是固玉的傀儡,这个傀儡的声音并不像是陵矶山别墅中的傀儡一般的青叔音,而是粗粝的如同被拉坏了嗓子一般的介于公鸭子和太监之间的一种奇特的声音。
听到傀儡声音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想到一种不祥的鸟类乌鸦。
唐诚和傀儡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但是因为陆安歌四人身上贴着隐息符的原因,他们没有看到人影,但傀儡还是迅速戒备起来。
他的右手腕咔吧咔吧一响,右手便弹射出去迅速的将窗户打了开。
油白三块瓦脸上的吊眼凶怒的瞪了一眼唐诚,大喝一声:“快走!”
唐诚立刻就往窗户前奔,竟是想从窗户逃走,还未进门的沈刀和安虎立刻便想去挡,可没想到唐诚竟然凌空挂在了窗户上不上不下。
贴着隐息符互相看不到对方的沈刀和安虎就想上去将唐诚拉下来,结果两个人脚底下如同打仗一般互相下了个绊子。
“扑通”一声两个人跌倒在地,屋内的傀儡一听到声音手中的傀儡丝立刻动作起来,鬼火顺着他的指挥将沈刀和安虎所在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
显然他以为踹门的人就是沈刀和安虎。
鬼火一将他们围起来立刻就变了样子,一阵烟雾轻拂而过,鬼火膨胀成几倍大,在沈刀和安虎惊惧的目光中变成了一只只缠着黑红色傀儡丝的鬼傀。
屋内的陆安歌见状推了一下沈白渊,示意沈白渊出去帮忙,她自己则是莲步轻移,闪转腾挪间就到了傀儡固玉身后。
陆安歌经过带起的微微风声让傀儡感知到身后有人,他右手脱体而出稳稳勾在门框上,再往上一提整个身体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了房屋外。
可他的速度比起陆安歌还是慢了一些,五帝剑将他的后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完整的皮肤下腐烂发黑的肉块立刻外翻出来,凝固着的黑红色血块欲掉不掉的挂在那里,腐臭的味道蔓延起来,沈刀和安虎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
陆安歌五帝剑一出身形已然暴露,她索性将自己身上的隐息符撤掉,飞身而起一个动作将沈白渊和沈刀他们身上的也取了下来。
四个人的身形立刻出现在傀儡和鬼傀面前,沈刀和安虎对他们来说不是最大的威胁因而围着他们的鬼傀迅速的散开。
散开的鬼傀聚在傀儡固玉身旁,陆安歌粗略的数了数大概有十几只,她打算速战速决。
五帝剑和铜钱同时出手,缠着红线的铜钱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转过几个弯之后将所有的鬼傀身上的黑红色傀儡丝割断,红线立刻将鬼傀缠起。
傀儡固玉还未正式发力他身边的鬼傀便被捆的一只不剩,他对着陆安歌怒目而视,喉咙内发出粗粝的声音。
“看来陆小姐上次在陵矶山并未使尽全力,不过陆小姐怕是不知道吧,今日本就是我诱你入局。”傀儡固玉的声音粗粝,眼神愤怒又张狂。
“哟,原来是诱我入局,可惜了这些鬼傀的实力不济,貌似没有多大用处我还没有真正出手就一直不胜了。”
“啧啧,不如下次还是带点真正有能力的手下来吧。”陆安歌右手拿着五帝剑表情慵懒的说道。
她目光中的不屑彻底惹怒了对面的固玉。
傀儡固玉怒极反笑,“哈哈,陆小姐可真是天真,你真的以为我就带了这几个废物来吗?真正的东西你还没有见识到呢。”
固玉一扬手,将自己的左手活活扯下,凝固着的黑红色血块瞬间从断裂处崩出,却在还未落在地上之时化作一团团黑色的雾气。
黑色的雾气趁着夜晚的西北风往北邙山上刮去,在月色的映衬下,原本安静的坟堆猛地出现了动静。
一只只枯手破土而出,影影绰绰的如同被雷劈过的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