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陆安歌追问。
“那人是大清朝的一个秀才,屡次不第之后和洋人合作做起了中国人的生意,他做的生意就是卖大烟。”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据我之前的主人调查看来,他当年就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不少大烟就是凭借着他的袖里乾坤运到了当年的军营内。”林玄儒惆怅的说着。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他到杨家的时候,已经有将近两百岁了?”沈刀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怎么会有人能够活这么久,但特殊局的人在知道固玉的存在之后对于这种长寿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玄儒没有被沈刀打断思绪,他继续说着:“袖里乾坤那么难练,我敢保证这个人绝对是那个人,他的眼神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还有我刚刚想摘下他的面具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脖子上黑色的痦子,和那个人在同一个位置。”
为了让众人相信,林玄儒还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位置。
沈刀和安虎围上去仔细查看,果然发现在面具男脖子的左侧有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痦子,上面还长着一根毛。
他们二人不可置信的退回来,半天回不过神,陆安歌听着林玄儒的描述立刻就想到这个面具男应该和遮天教有关。
她开口问道:“玄儒,你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吗?最后一次见他在什么时候?”
“我记得,他叫谢相逢,是苏南一带的秀才,当年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主人逝世之后没多久,他被太平天国的人当作妖孽绑在树上烧死了。”林玄儒圆鼓鼓的猫眼眨了眨,似乎是有些不明白烧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正疑惑着又想起了固玉的事情,面上立刻如同拨云见雾一般想到了,谢相逢应该也是用了傀儡金蝉脱壳。
那被烧死的人是傀儡。
它能想到,陆安歌和沈白渊自然也能想到,两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这个谢相逢一百多年前就能施展袖里乾坤和傀儡术,还能帮助杨家布下这么大的一个阵法。
驭音控制数百名本就煞气极重的土匪尸傀,实力恐怕不容小觑。
原本陆安歌以为杨家的事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转运续运之事,可没想到竟然又牵扯到了遮天教。
还好因着好奇,她带着沈白渊他们来看了看当年发生的事情,否则很可能等在谢相逢手上吃了亏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老不死的邪修。
这下她收起了轻松的表情,开始仔细地看起这些鬼的回忆来。
谢相逢从杨老太爷手中拿走的那个盒子只有手心大小,装的东西怕是只有一会出去问杨老太爷才能知道。
他将盒子拿走之后,再未拿任何东西就离开了杨家。
而布下转运阵的杨家在当年闹地主之中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漏掉,然后又在除四害中毫发无损,之后更是趁着经济发展的风口,迅速发展成名门望族。
回忆戛然而止,气流瞬间凝固下来,时间再次倒退,所有人和鬼又回到了拜堂的那天,只喜堂内穿着喜服的新娘和底下的那些宾客小妾站在了一起。
他们团团将杨老太爷和杨柏杨林围住,杨老太爷的正妻一双眼流着血泪盯着杨林,伸出鬼手提着杨林将他砌入墙内。
身为母亲却对杨林有着这么大的仇恨,皆是因为当年杨夫人被砌入墙内的时候杨林就站在拐角处看着。
当时五六岁大的孩子只因为听到了杨老太爷和黑衣人的对话,知道将她砌墙之后杨家就不会和另一个村的地主一样将所有东西充公。
而是可以继续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放弃了自己的亲娘,眼睁睁的看着亲娘被活生生的闷死在墙里面。
甚至眼神中没有一丝悲伤和恐惧,满含笑意的憧憬着新生活。
杨夫人做鬼这些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杨林的眼神,比起杨老太爷她更加怨恨杨林!
杨林被砌入墙内之后,瞬间感受到当年杨夫人的绝望和窒息,他缩在小小的墙内掉下的泥土糊了一脸,而杨柏和杨老太爷以及杨青青也被砌入了墙内。
杨柏和杨青青虽然对当年的事情丝毫不知,但他们吃到了转运阵的福利就应该承受这些报应!
杨家人被砌入墙内又被拉出来灌入水银活剥人皮,陆安歌挥手将沈白渊和沈刀等人从鬼域中带出来,从杨家的主屋内拖出黄花梨木圈椅坐了上去。
那些鬼还要折腾许久,她打算坐着等,一旁的沈白渊和林玄儒也一人搬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至于沈刀,他没有这个福气,他需要去找人砸墙将杨家墙内嵌着的尸体挖出来。
按着那些黑点,杨家的墙被砸出一个个窟窿,一具具白骨被从墙内抬出来,又包裹上白布被抬到外面的卡车上。
那些装着尸骨的大瓮也被抬出了杨家,卡车顺着胡同口开出去,警戒线才撤掉,胡同里瞬间流言四起。
和杨家挨的近的人一看到那阵仗都打算找个大师来做做法。
那些鬼怨气散尽的时候陆安歌和沈白渊正在杨家的天井处吃午饭,午饭是沈白渊亲自去帝香斋买来的。
陆安歌吃完最后一口饭,满足的,喟叹一声,看着老老实实站在天井中的众鬼们,大手一挥招来阴差。
阴差看着密密麻麻的冤魂,鬼脑仁都要疼起来了,他对着陆安歌行了一礼:“姑奶奶,你这又从哪里抓来这么多鬼,数量这么多我一个鬼实在带不回去呀。”
他一边说,还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鬼一看就是不太好惹的样子,其中有些鬼眼神鬼鬼祟祟绝对是想跑,那有上次的那一批鬼听话啊!”
“等一会儿回了阴间,一定要去辞了这份工作!”
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