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熹这几句话说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反复提及师传的秘籍,却每句话都只说一半,把老道士弄得心痒难搔,脸色数变,暗忖道:“原来九鹤老道把剑谱放在了别处。”
这老道士江湖人称云中青鹤,道号云机子,一身轻功了得,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大盗。
他暗暗忖道:“钟南敌和高立人重金聘请我们几个出手九鹤老杂毛,凭那些阿堵物如何能打动老道?”
“若非知道九鹤老杂毛是雪山派弃徒,杀了九鹤,便有机会夺取雪山剑术秘谱,便是再多出一倍的黄金,老道也不会跑这一趟。”
“我们十余人围攻下,九鹤老道仍旧连杀七人,重创了笑花公子,辣手毒妃,轻创了梁老怪,雪山派的剑术果然玄奥若神。”
“只有老道见机的快,轻功又高明,趁势走了,没有受伤。”
“此番回来探看,也就是万一之想。没料这个大一些的小胖道童伤势发作,说起胡话来,泄露了剑谱的消息。”
“这是天大的机缘,该着我云机子能得窥剑术之秘。”
云机子目光灼灼盯着严熹,只等他说出秘籍所在,就毙了两个小道童,独自一人去取了剑谱远走高飞。
严熹胡说八道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老道士靠近过来,干脆双脚一伸,装作晕死了过去。
小道童月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担心的无以复加。
“他可不能死。”云机子大惊道:“小胖道士中了梁老怪的寒山掌劲,命已经去了半条,若是真个死了,我这一番作为岂不是落空?”
老道几步走到严熹身边,心疼非常的取出一粒丹丸塞入他嘴里,盘膝坐下双掌抵住了小胖道士后心,输送了一道真气过去。
小道童月池深恨这伙凶人,但见云机子在救治二师兄,也不敢打扰,只在一旁紧张。
丹药落肚,严熹小腹一暖,紧接着一股阴柔内力入体,顿时把药力激发,滚滚热浪贯通周身,宛如处于烘炉之中。
他身子一软,往后一靠,躺倒了老道士的怀里。
云机子不知有诈,九鹤道人已死,这两个小道士对他而言,不过是砧板上的五花肉,肥瘦一任己意,根本就不曾提防。
老道士伸一只手去扶严熹,另外一只手仍旧按在他后心,源源不断把内力输送过去,心头暗忖道:“我喂了小道士一粒谷阳丹,此物何等珍贵?若非我吃不得,怎会便宜这小道士?还救不活人,本道爷可就亏得大了。”
云机子只想救醒这个小胖道士,好逼问雪山剑谱的下落,严熹又重伤若此,未免就失了小心。
他的阴柔真气,运转到严熹胸口,跟郁结的寒山掌力微微一撞,严熹顿时气血翻涌,不克自制,差点又要吐血,但此时箭在弦上,已经顾不得那许多。
严熹一翻身,肥大的身躯,竟然甚是灵活,伸手搂住云机子的脖颈,双脚盘在老道的胸口狠命绞了起来。
他为了写一本武道网文,翻过巴西柔术资料,还跟着某位网文大作者的武术教学小视频练过几天,小说后来扑街掉,看过的资料忘记差不多了,还把关注的那位网文大作者拉黑了,空出关注名额给了一位跳阿根廷探戈的大姐姐。
也别说,那位大姐姐的摇花腿,比干不垃圾的网文大作者练的拳,要好看太多了。
严熹根本没正经练过柔术,施展的绞法,并不甚正宗,他也不知道,这一招该叫十字绞,还是裸绞,技术好些不到位,正经的格斗高手轻松便可解开。但云机子是个古典武者,不懂得这些“邪门外道”,平生也没遇到过这般“怪招”。
天下武林,不拘内家外家,绝无这等贴身扭打的招数,都是见招拆招,力争把敌人阻拦在数步之外,好能有变化招数的余裕。
老道士匆忙下身子一扭,严熹感觉怀里的老货宛如一条泥鳅,险些滑脱出去,急忙伸足一勾云机子大胯,双手缠住了老道士的脖颈,绞成十字,死命发劲,连吐了几口血,也不敢撒手,拼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师弟!”
按照角色卡的人设,宴溪道士先天根骨不差,更兼有铜皮铁骨的天赋,力气超胜常人,体魄十分雄壮,可惜悟性奇劣,领悟不了上乘武功的奥妙,只能练不须悟性的外家功夫。
十多年苦功下来,道士宴溪把最吃拙力气的铜象功练至大成,其余两门差了些火候,勉强算得二三流好手。
此时拼命,十分力气用出了十二分,牢牢锁住了云机子。
小道童月池的袖袍下藏着利刃,严熹就是赌小挂件足够聪明机灵,在没有任何暗示的情况下,能配合自己打一波杀。
云机子运足了内劲狠狠震向严熹的手臂。
严熹只觉得怀里的枯瘦老道,就如一个超大号强马力的按摩棒,浑身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奇怪力道,震的他眼前昏黑。
此时生死一发,严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心头念道:“撒手就死,撒手就死……”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老道士连运数次内劲,忽然喉头一凉。
他被严熹勒得双眼血红,视线朦朦胧胧,强行睁眼看去,见小道士月池赤手抓住一口断剑,插入了自家咽喉。
云机子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纵横天下,一世不羁,却死在两个武功远不如他的小道士手里。
老道士气绝身亡,兀自双目不肯合上。
严熹感觉怀里的老道士忽然没了力气,听到嘎巴,喀嚓,各种爆脆骨裂之声,却根本不敢松劲,脑子一时间,还只想着:“撒手就死,撒手就死……”
没有了内劲护体,云机子全身骨骼都被严熹一股蛮力绞碎。
“二师兄,二师兄!不要再抱了,你又吐血了……”
“快撒手啊!”
严熹也不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