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郑玉堂开始小赢、大输,渐渐地就染上了赌瘾。
为翻本,他利用职务之便将罪恶之手伸向了所在银行,赌博最终成了他的不归路。
郑玉堂痛心地对程皓说道:
“我父亲承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突发脑溢血已经去世。”
至今他还清晰记得大学开学的前一天,早晨两点多钟,父母就早早起床为他包饺子,其实昨天晚上因为乡亲们都来他家向他表示祝贺,很晚才睡的觉。
吃完饺子,父亲就套好自家的毛驴车,赶了三十多公里的路亲自将他送到县城火车站,又在车站整整等了几个小时,直到亲眼看着儿子上了南下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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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他与父亲已是阴阳两隔。
郑玉堂在临沽市看守所就听说:民警下班时几次看见一个挺秀气的女人,怀中抱着衣服或是一些吃的东西,在看守所的高墙外踯躅徘徊。
按《中华人民共和国看守所条例实施办法》规定:第三十条人犯与居住在境内的近亲属通信,须经办案机关同意,要求会见的须经县级以上公安机关或者国家安全机关的主管局、处长批准。
所以相见一次何其艰难!有的民警认出了黄婉臻,想走近她劝慰几句;然而她总是远远地看着他们不说一句话,目光有些呆滞,好像在渴望和期盼着什么!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怜悯和同情!
郑玉堂自嘲地说道:
当他“落配”进了看守所,那些曾经的酒友、赌友所谓的“土包子”“厚道人”竟然没有一个来看望他。
这会儿他才知道就是这些阳奉阴违、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合伙“圈”了他、害了他,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和愚蠢。
来海县看守所之前,在临沽市执法部门的监督下郑玉堂与家人有过一次特殊的接见。
那天母亲、妻子、儿子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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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婉臻看上去非常憔悴,脸色苍白,清秀的面容没有一点血色。
只见她身子突然晃了晃差点晕倒在地,郑玉堂跨前一步赶紧扶住了妻子;
年过花甲的母亲更显苍老,走起路来似乎都有些颤颤巍巍;
八岁的儿子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他紧闭着小嘴懂事地搀扶着奶奶。
当三代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他脸上时,郑玉堂几乎不敢正视,这一刻好像一切都凝固了。
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汗颜,好一会儿才摩挲着儿子可爱的小脸说道:
“思南放寒假了?”
思南是婉臻为儿子取的名字,顾名思义,嫁到北方还是思念父母和上海那个家。
儿子含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婉臻哽咽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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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开始老是念叨你,现在话很少、学习也下降了……”
听了这些话,郑玉堂真是心如刀绞,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拉住婉臻的手让儿媳挨她坐在长条椅上,怜惜地看着孙子和儿媳说道:
“思南可怜、婉臻更苦啊!锁在他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啊!”
母亲拉住郑玉堂的手颤声道:
“玉堂啊,你知道你爸为啥给你取这个名字吗?就是希望你心美如玉,堂堂正正地做个好人啊!”
母亲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爸他在村里当了大半辈子会计,管了多半辈子帐,就没差过分文,乡亲们哪个不佩服?哪个不赞成啊?!”
母亲的话让郑玉堂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他一下跪倒在母亲面前哭喊道:
“妈——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操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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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感的母亲,用拳头捶打着郑玉堂的肩头,凄厉地嚎啕起来,哀嚎道:
“儿啊……儿啊……世界上的路有千条万条……你为啥偏偏走这条犯罪的路啊……”
然后一家人“呜呜呜”哭成了一团。
郑玉堂充满愧疚地说道:
“那一刻让他悔恨交加、肝肠寸断,一生不能释怀!
几千万啊!我连累了那么多人啊!都说家有贤妻,男人在外不做横事,可是我违背了这样的古训、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我辜负了婉臻啊!
还记得,带她第一次去我家,她买了一大束康乃馨送给了我母亲,感谢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
如今她在高墙外,望眼欲穿的情景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说着郑玉堂痛心疾首、无限伤感地低下了头。
良久,他才无比内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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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囚方知自由贵、受冻才知春阳暖啊!是我的贪婪、自私害了自己和家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这才知道亲情、爱情、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多么珍贵啊!”
郑玉堂哪里晓得黄婉臻在苦闷与寂寥中用一首《领悟吟》来诠释了她心中的痛苦感受啊!
领悟吟
吾在苦寻当初你,
不畏海角与天际。
梦碎爱灭皆成空,
夜来心痛欲窒息。
吃斋行善求佛祖,
泣血唤夫再相依。
也许前生作孽事?
扣扣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今朝遭难各东西!
锦绣前程千万里,
毁于诱惑与贪欲。
若有来世化青莲,
春暖伴君出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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