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菁琼悲愤了。
狗东西!
一定是他悄悄趁她睡觉打她了,不然她一觉醒来脸咋肿了呢?
问题是嘴巴也肿了,怪不舒服的,她有些纳闷儿,他到底是怎么打的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一想这家伙他竟然……她就气得不想理他了!
于是等谢菁琼出门时,老太太瞧见她一脸愤愤,不禁纳闷儿:“这是咋了?战霆惹你生气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抄起了擀面杖。
正好江老头忙完招工的事情,名额已经定下了,初期总共从青山屯筛选了二十人作为第一批员工。
一听这话,老头儿眼珠子一立,马上拎起立在墙角儿的铁锹。
眼瞅一场混合双打即将爆发,谢菁琼干咳一嗓子:“咳,没事儿没事儿,我俩就是闹着玩儿。”
“闹着玩儿也不行!”
“江战霆,个小瘪犊子,瞅瞅把你媳妇儿气得,麻溜的,你做啥亏心事了?出来,给我说!”
老太太大动肝火,扯脖子冲屋里吼着。
江战霆皮子一紧,头皮发麻地僵住了几秒,旋即就身手矫健地跳上炕。
炕上有个窗户,挨着后院儿,他竟然跳窗跑了。
男子汉大丈夫,他好歹二十来岁了,挺大个人了,要是当着小媳妇儿的面被老父母毒打一顿,他还做不做人了。
他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乎,当老头老太太冲进来时,早就人去屋空了,连江战霆的影儿都没能瞧见。
老太太这个气:“这小子!!”
可气着气着就又笑了,觉得这日子吵吵闹闹的,可她心里满意极了。
……
最后,谢菁琼好说歹说,总算把老太太安抚住了。
中午时一大家子凑在一起,提起了正事儿。
江老头正襟危坐说:“我跟大队长商量过了,今儿就把咱家那些小磨盘,还有饸烙机啥的,全都弄去那几个绝户房子,那儿用来当厂房。”
“然后等明儿一早,咱粉条厂就正式开工了。”
老太太一脸恍惚:“咱们这就开厂了?我咋感觉像做梦似的呢?”
真是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叫老太太心里晕乎乎的。
老头本是个严肃的性格,平日不苟言笑,但这会儿心情挺好的,一把抓住了江老太的手。
“咱家这日子,算是真真正正地过起来了,咱琼琼是个有福气的,带着咱全家,还有咱青山屯儿,过上好日子了。”
谢菁琼正在摘菜,冬季吃得全是地窖里囤得过冬菜,秋收的大白菜几乎塞满了整个地窖。
但一些白菜叶子蔫儿了,把蔫掉的叶子撕下来打算等会儿喂小鸡。
听见这话她不禁看向江老头,感觉……感觉自己也没干啥,这夸奖她受之有愧了。
江二弟是个直肠子,心里咋想的,就咋说了:“我也是这么觉着的!”
“娘之前就说过,大嫂是个小福星,这可全是大嫂的福气,咱家跟着沾光了。”
其余人也笑呵呵地直点头。
江战霆已经偷偷摸摸地回来了,但没敢往老头老太太面前凑。
不过听大伙儿都在夸他媳妇儿,登时,那眼睛亮得跟狗子似的,显得很有神采。
别问,问就是骄傲,就是自豪!
我媳妇儿可真厉害!
他与有荣焉,比自己以前在部队拿了军章奖章,立下个一等功还高兴。
然而,就在这时候。
“老叶家出事了!”
江家院子外,有人嗷唠一嗓子。
几个婶子一脸兴奋,正忙着八卦呢,边跑边说:“走走走,快过去看热闹。”
“老叶家出事了。”
“贺家小子跟叶家闺女翻脸了!”
“他俩闹掰了!!”
江家:“?”
谢菁琼:“?”
立即想起贺远征被人举报那事儿,谢菁琼眉梢挑了挑,猜出几分东西来。
老三媳妇徐丽英向来看叶依倩不爽,一听这事儿立即精神了:“大嫂,走!”
她一把扯住了谢菁琼:“咱也去凑凑热闹!”
叶家以前那么欺负她大嫂,那叶依倩也不是啥好人,如今这痛打落水狗……啊不,如今这看戏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这当然得掺一脚啊。
谢菁琼:“?”
没等回过神,就被老三媳妇扯着跑走了。
而这俩人一跑,老江家剩余那些人对视一眼,一琢磨,老太太就开口了。
“走,咱也瞧瞧去。”
“想当初那老叶家还想贪咱们战霆的抚恤金呢。”
“呵呵呵,那个孔大凤(叶母的名字),整天嚷嚷着有个孝顺的好女婿。”
“这下子贺远征跟她闺女翻脸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就这么,一大家子看热闹不嫌事大,风风火火地一起出门了。
……
叶家院子外。
“叶、依、倩!!”
贺远征咬牙切齿,他一脸狂怒地瞪着叶依倩,他不再认识这个人,他几乎想不起她从前的模样。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今天早上,沈云销帮他弄回那封害他被抓的举报信,当拆开信封的那一刻,看见那清秀而熟悉的字迹。贺远征只觉得,人生好比一场莫大的讽刺。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他双目血红,那神色越发的压抑。
而叶依倩早就慌了,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这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
她慌慌张张地解释:“远、远征……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了,行吗?”
她疾步上前,想抓住贺远征的胳膊,仿佛这样能叫她安心一点儿。
不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仿佛随时会化为一阵风,从她手中溜走似的。
这叫她心慌意乱。
然而,贺远征猛地一扬手,嫌恶地拂开了她。
“别碰我!!”
他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冲她怒吼着。
那眼神里的戒备提防,就好似一头刺猬,而那眼底的阴狠压抑,更好像一匹恶狼,恨不得立即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