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男人的呼吸声从不远处传来。
哪怕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梢,但依然改变不了孤男寡女的事实。
谢菁琼屏住呼吸,心情有亿点点奇怪。
她很久没和别人睡过一间屋子了,上回还是她小时候,当时在孤儿院,住的是大通铺,一张床上好几个孩子
现在感觉有点奇怪。
好想进空间呀!
还是空间自在。
但如今屋里多了一个人,不像之前那么方便。
而且那男人存在感也太强了吧!
那规律稳定的睡眠声,沉稳起伏的呼吸声。
甚至不知是不是她错觉,竟然好像闻见了从男人身上传来的阳刚味儿?
很有血性的味道,又有点儿像松木,很难形容,但并不赖,就感觉特别的踏实。
但,还是好不自在呀!
谢菁琼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江战霆那边,她自个儿皱了皱眉,半晌才小小声地叹上一口气。
……
好半晌,谢菁琼总算睡着了。
但她睡着后,炕梢那边,本是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江战霆突然锐利地睁开眼。
“啧,”他砸了一下舌,瞅了一眼谢菁琼那边,其实他也挺不自在的,人生二十来年,这还是头一回跟一个小姑娘躺在一张炕上。
尤其这小姑娘还是他名义上的媳妇儿。
他表面不动如山,但心里的小人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的。
安静地瞅了谢菁琼一会儿,他又无声地砸了一下舌。
这小媳妇长得还挺俊的。
就是有点凶!
想起刚才自己回家时,小媳妇儿竟然拎着菜刀朝他砍过来,霎时间,江战霆一激灵。
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嗯,没缺胳膊断腿儿,还成!
……
这两口子心思各异,总之这天晚上谁也没睡好,一个胡思乱想,另一个则是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俩人不约而同地挂上了黑眼圈儿。
江老太看见两人,唰地一下眼睛亮了。
“哎唷!”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一大巴掌糊在了江战霆肩上。
“你说你,咋这么不知道心疼人呢?昨儿都那么晚了,咋还这么折腾你媳妇呢?”
老太太一脸暧昧。
江战霆光着膀子,正在往肩上的瘀青涂抹药油。
他之前受了一堆伤,缝了许多针,除此还有许多擦伤和磕碰出来的青紫。
这会儿听见老太太这话,他一脸懵逼:“娘,您说啥呢?”
“什么我说啥,”老太太一副“你小子别装蒜”的模样,又一脸暧昧地冲他眨眨眼。
“行了行了,这小两口久别胜新婚,我可不是那不识趣儿的,我走了我走了。”
老太太这么说着,就笑得欢天喜地的转身了,临走还特别贴心地带上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江战霆:“……”
无语。
他老娘咋回事,那脑子都在想啥呢?
难道没看见他和他媳妇睡俩被窝吗?
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梢,中间的空白地带就是那楚河汉界!
而,谢菁琼刚睡醒,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这会儿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想了半晌,才刷地一下红透了脸庞。
“我的天……”
她以手扶额。
接着,尴尬地偷瞄一眼江战霆。
江战霆“咳咳”一声,满心的不自在,但这会儿面无表情,好像他多正直似的。
可一股热气顺着心口涌上了脖子,那粉艳艳的颜色刷上了他耳朵,叫他耳尖儿都躺了起来。
但转念一想,他凶巴巴地瞪着她:“别愣着,迅速穿衣服!”
谢菁琼:“?”
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这模样就跟从前那些军训教官似的。
江战霆站起身,抄起一件衣裳背对着她套上,那背肌坚硬,线条流畅,浑身都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爆发力十足。
他又咳嗽一嗓子:“屋里冷了,炕上不暖和了,别冻坏咯。”
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又悄悄瞄眼只穿了一套线衣坐在被窝里的江战霆。
他脸庞又一红,然后故作自然地出去了。
不久就抱回一捆苞米杆子,蹲在了灶坑跟前帮谢菁琼烧炕。
谢菁琼:“……”
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
“妈呀,鬼啊!”
“活活活……活见鬼了!”
“江家大小子还魂了!”
“啥??”
“这都大半年了,头七过了,七七也早就过了,再熬几个月就能赶上一周年忌日了。”
“这……咋这时候突然显灵了?”
江战霆为了帮媳妇烧火,进进出出抱了好几捆苞米杆子。
烧完火,他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哪怕身上带着伤,走路必须得拄拐,但还是力所能及地帮着家里头干活儿。
比如他让江二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然后抡起斧头帮家里劈柴。
他劈柴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力量感,然而附近有乡亲们路过,第一眼看见他,还以为是眼花了。
第二眼看见时,登时一脸的惊悚。
不久,整个屯子都知道了,江家老大诈尸了!!
他还魂回来了!!
“什么?”
叶依倩听说这事儿时,正准备去贺家献殷勤。
昨儿听说贺远征给了谢菁琼五十块钱,她跑去贺家兴师问罪,可惜贺远征没在家,又出远门了,贺家就只有一个病弱的老母亲。
而贺母身体不好,自打叶依倩和贺远征处上对象,她就拿叶依倩当板上钉钉的儿媳妇来看待。
这会儿,叶依倩一脸的不可思议:“瞎说什么呢?”
江战霆诈尸了?还魂了?
再怎么可能,准是那些人看错了!
这么想着,她又呵呵一声,冷笑了起来。
不过,从贺家回来时,她正好尿急,临时钻进草丛里,在草丛解决了一泡。
等她出来后,离老远就看见:“大哥,你可别忙活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对呀!挑水什么的,有咱们呢,用不着你动手,你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