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菁琼是真想笑了,这人也太有意思了吧?
大老远的跑过来为叶依倩出头,在他心里叶依倩是真善美的化身,可他连情况都没打听清楚。
她摇了摇头,用一副天真语气问:“征哥,你刚才说孔大凤(叶母的名字)刀子嘴豆腐心,还说她这两年没少疼我。”
“那我问你,我爷失踪前,我体重多少,我多沉?”
“我爷失踪后,她们一家搬来我家,我体重又是多少,又是多沉?”
贺远征又是一怔。
谢爷爷失踪前,小傻子很受宠,那时候曾一度胖到一百四,人看起来圆润不少,但乡下人家就喜欢那种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富态,证明日子过得好。
可谢爷爷一出事,她日复一日的瘦,直至嫁进江家时,一六八的个子,但体重只有八十斤。
和从前对比,体重缩水了一大圈儿。
而论起贺远征和谢菁琼的关系……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关系。
贺父死得早,贺母又病重,他年少时生活很艰难,偏巧谢爷爷心善,接济过他几回。
后来他和贺母生了病没钱看,谢爷爷医者仁心,没收这娘俩的诊金。
但谢爷爷一失踪,这娘俩和小傻子关系变淡了,反而在叶依倩的忽悠下,和叶依倩走得越来越近了。
对此谢菁琼不予置评,懒得多说什么,她如今纯粹是嫌弃这人多管闲事。
“叶家对我不好,所有人有目共睹,而唯有你看不见,你这次来帮叶依倩出头,你认为她受了委屈?”
“那我的委屈呢?”
“你甚至连事情始末都没打听清楚,就直接跑过来兴师问罪,甚至还先入为主,怀疑这事儿和江家有关?”
“说白了,甭管这事儿怎么样,你都不该管,因为那是我的事情,是我家的事情,和你无关。”
说完,谢菁琼转身,不见方才的凉薄冷漠,她冲着老三媳妇笑弯了眼睛,“英英,走,我的面团差不多醒好了,咱俩去擀面条去。”
挽着老三媳妇的胳膊,她头都没回一下。
而贺远征杵在江家院子外,莫名地心里发堵。
琼妹儿是个小傻子,她脑子不好使,他以为她被江家蒙骗了,所以才和叶家翻脸的。
可什么叫做,“连事情始末都没打探清楚”?
难不成这事儿里面有什么隐情?
他脸上烧得慌,想了想,立即扭头,直奔大队长李全国家。
李全国一见贺远征,就操心地直叹息:“是你小子啊,咋没去看看你娘?你听叔一句劝,别总是不着家,你娘对你挺担心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心,别总不务正业了,省得人家骂你二流子。”
贺远征皱着眉,说:“李叔,这些事儿我都知道,您就别念叨我了。琼妹儿到底怎么回事?”
“她和叶家之间怎么了?”
一提这叶家,李全国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就连看贺远征的眼神都冷淡下来。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你正在和那个叶家闺女处对象,你说你是不是眼瞎,咋就看上那么个玩意儿?”
贺远征一更,接着李全国提起之前那些事,而贺远征越听,脸色越寒。
他想起骂骂咧咧的叶母,想起哭哭啼啼冲他告黑状的叶依倩,登时心里滋味五味杂陈。
他竟然被人当枪使了!
而这个利用他的人,竟然还是他对象!
……
贺远征那边的事情谢菁琼没有理会,这会儿擀好了面条,鱼汤又重新熬了熬,不久面条出锅了。
“大伯母,好香哇!”六儿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正大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江律他们也全是一副惊讶表情,谢菁琼今日露的这一手,可真是好极了。
那鱼汤比中午吃时还要更香,也不知她是怎么弄的,馋得人直流口水。
当鱼汤面条盛出锅,孩子们一人捧着一大碗。
“好好次!”
六儿呼噜噜地嗦面条,面条嫩滑又劲道,奶白的汤汁又十分浓郁,带着河鱼特有的鲜美,叫人恨不得再来一大碗。
可惜六儿岁数小,肚子也小,只吃了大半碗就实在吃不下了,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其他孩子继续吃。
这孩子心里懵懵懂懂,但此刻突然产生个念头,他可太羡慕大宝他们了。
像是大宝江律,正在长身体,吃得也多,他突然想快快长大了,然后吃更多更多的好东西!
谢菁琼叫这孩子逗得直发笑:“好啦,想吃的话以后大伯母再给你做。”
“真的吗,大伯母?”
“真的!大伯母不骗六儿。”
六儿喜笑颜开,立即黏糊糊地抱住谢菁琼大腿:“大伯母呀,真好,六儿可喜欢大伯母啦!”
“大伯母也喜欢六儿呀,来,吃块糖,甜甜嘴儿。”
顺手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塞进六儿的小嘴儿,六儿满嘴的奶香味儿,果然奶呼呼的小孩子最适合吃这种又甜又奶的大白兔。
叫谢菁琼看得简直想抱起来亲他一口!
……
“啥味儿,咋这么香呢?”
江老太岁数大了,中午吃完饭就睡了一觉,直至这会儿被孩子们呼噜噜嗦面条的声音馋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江老头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坐在炕头上,活像他多正经似的。
实则老头正在疯狂吞咽嘴里分泌出来的口水。
太香了!
“是谁做的?好像是中午的鱼汤?但比中午更香了。”
江老太直迷糊,正好这时,谢菁琼捧着两大碗走了进来:“爹,娘,尝尝我手艺。”
她笑容甜美,眼神清湛清湛的,而江老头一看那两大碗面条就有点忍不住了。
但,老人还是很有包袱的,很爱面子的,就算馋得要命,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反而是江老太,一惊一乍问:“哎唷,琼琼,这是你做的?快过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烫着没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