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山死了,山田组这回又吃了大亏,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您留在这边,分明是怕那头玩儿阴的,怕连累了琼琼他们。”
“可这么瞒着他们,当真好么?”
谢老爷子沉默了许久:“阿川,我总觉得……琼琼她二叔失踪这么多年,这事儿可能和山田组有关。”
“再者,国内的情况想要渗入可不容易,琼琼他们一旦回了国,就能很安全,而我又在这边当个活靶子。”
“回头就算山田组想找人算账,也肯定是来优先对付我,这样琼琼他们也能更安全。”
老人怅然地看了看远方:“我这把老骨头,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哪怕是立即死了,我也不亏,可孩子们还太小,她们太年轻,她们的人生啊,还长着呢。”
所以他力所能及地想为孩子们遮风挡雨,哪怕他岁数大了,可他觉着,这风这雨,他应是能挡得住的。
垂了垂眸,老人重新看向自己这双从前用来救人活命的手,他再次吐出了一口气,旋即幽远地看向了远方。
…………
谢菁琼又在香江停留了两日,直至洪国量他们大规模撤退时,她和江战霆也不得不离开。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转眼分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但这几天她专门和赵梓淞、林达威谈了谈。三人达成了协议,日后要合伙做生意,谢菁琼主要负责远程遥控,而具体事务则由赵梓淞和林达威负责执行。
谢老爷子打定主意要留在这边,而且给出的理由又是为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荣川,这在情在理,谢菁琼没法阻止,做人总不能忘恩负义
只是一想到分别,她临行前难免红透了眼眶。
谢老爷子倒是乐呵呵的:“好了,都是大姑娘了,可不兴哭鼻子。”
兴味地看了看谢菁琼,老人又扭头把脸转向了江战霆。
江战霆:“?”
突然头皮发麻,脊梁骨直发毛,浑身皮子都绷紧了起来。
他觍着脸讨好地说:“咳,爷爷??”一副试探性的语气,像生怕人家训他似的。
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瞪了他好半晌,就挺不爽快的,“江家小子,我可告诉你,你可一定得对我家琼丫头好一点儿!!”
不然老子就算这条命交代在这边儿,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江战霆噌地一下挺直了腰板儿,他前所未有的认真,郑重:“您放心,我将爱她如命!我会一辈子尊重她,保护她,爱护她!!她会是我生命中的全部。”
这就是妻子的意义。
夫妻并不仅仅只限于搭伙过日子,都说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可一旦磕碰了,就代表他这个丈夫做得失职了,他为什么要磕磕碰碰?
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媳妇儿好一点,为什么不能让媳妇儿一直笑盈盈,为什么要惹媳妇儿不开心?
他承诺会做一个好丈夫,因为媳妇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被他欺负、被他给气受的。
老爷子看了他几眼,最终才展颜笑了起来。
“那琼琼就交给你了。”
爱她若命。
这可是你亲口立下的誓言,你可千万别违背,不然老头子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要弄死你!!
…………
“笃笃笃——”
游轮驶离了码头,谢菁琼和江战霆站在甲板上,这码头是近日临时收拾出来的,毕竟之前那些港口码头全被韩信山丧心病狂地炸了。
远远看见许多人为他们送行,有谢爷爷,有荣川,有赵梓淞、林达威,甚至还有证券交易中心的王经理。
谢菁琼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仔细想想,这时也才五月份而已,他们当初从青山屯出来时,那边冰雪才刚化,转眼已经迈入了初夏。
只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儿,有惊心动魄的,有生死角逐的,但此刻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岁月在逐渐沉淀。
崔军蘅也在这艘船上,他当初本是因为担心惦记谢菁琼和江战霆,所以才主动请命跟着洪国量一起过来的,谁知完全是一场陪跑,他一点用场也没派上。
不!其实还是派上一点用场的,当初被韩信山围堵追杀时,他像许多人一样疲于奔命勇猛杀敌。
这会儿他注视着那夫妻俩,又看了看远方已经化为一个小黑点的谢老爷子,崔军蘅沉沉地长吁口气。
临别前他曾找谢老爷子认认真真地道过谢,但老人家豁达,并不需要他那份感谢,他当初随手搭救崔军蘅不过是医者仁心而已,不过是因为看出崔军蘅是个当兵的,是自己国家的军人而已。
但崔军蘅总觉着,满腔感激压在心口,却没法顺利地表达出来。
转眼,他们下了船。
洪国量本想让江战霆在当地多留几天,身在香江到底是不踏实,如今回到自己国家的土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