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掐灭了香烟,他阴狠地眯了眯眼。
“昨天那事已经惊动了不少部门,但姓黄的和之前那个姓王的一样,三个月前他亲自目睹了那场枪战。”
“再说了……”
自从王强死后,黄志超的精神状况就很是不好,哪怕他自以为瞒得严实,可动不动就夜半惊醒。
他爱人也没少为他操心,甚至私底下打听能不能去医院开安眠药处方等等,就只是为了让他睡一个好觉。
再者,黄志超和王强认识,这俩人经常夜钓,哪怕二人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可也架不住经常走动,多少是留下了点儿蛛丝马迹。
“当时在王家,咱几个灭口那个姓王的,后来在柴火堆后边发现了一串鞋印子……我当时就怀疑有人看见了,而且那天王家做了一大桌子菜,摆了五个饭碗,他们家里只有四口人,显然是请了一个客。”
“那姓黄的必须得解决!不然不但咱几个处境危险,兴许没准得把荣先生扯出来。”
老刀这么说着,又阴狠地眯了一下眼,显然心里已经有了决意。
之后他冲另外五人招了招手,“你们听着,等会儿先去打听一下黄志超他们在哪儿,然后今晚行动,他们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弄死。”
老刀在脖子底下划了一下,另外几人慎重地点着头。
可就在这时。
“砰——!”
有人踹门而入。
这农家小院里里外外,已全部被包围。
那群人穿着一身儿旧军装,佩戴着枪械武器,一个个训练有素,且十分善于打配合。
江战霆第一个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立即开枪,射穿了老刀的膝盖骨。
“啊——!”
老刀惨叫,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心惊肉跳地看眼江战霆,他作势就要逃。
门口被堵住,他想要走窗户,然而刚一转身,就被人薅着后脖颈子抡在了墙上。
“他妈的!”他气得爆了句粗口,拔出别在腰上的刀子挥向江战霆。
江战霆神色一凛,迅速一个肘击,同时拧断老刀的手腕,把老刀胳膊反剪向身后。
这时另外几人也回过神来,他们惊慌地掏出手枪,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枪声响起,然而江战霆竟像早有预料,扯着老刀闪身而出,隔着一面墙壁,闭眼数了数秒。
等那些人打空了一夹子子弹,趁着众人更换弹夹的功夫,他凛冽睁眼:“陈东!上!”
同一时间,他将老刀推给别人,而他自己则是和陈东一起,如猛虎一般,凶悍地杀入了羊群。
……
谢菁琼夜里没睡好,早上醒来时气色欠佳,她沉默着喝了一口灵泉水,看起来还算平静。
但上午时,她偶尔会看着窗外出神,蓝天白云,此时已是春天,但因这边是南方,气候反而更像是北方的盛夏。
她长吁了一口气,不禁按了按眉心。
“是在担心?”黄志超他媳妇拿着个热水壶朝这边走来。
谢菁琼笑了笑,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心情有点复杂。”
黄志超他媳妇坐在她身边:“别担心,我看你爱人像个厉害的,一定很有本事。”
谢菁琼垂了垂眸,看着自己这双手,想起昨夜江战霆曾捧住她的手,他真的很疼她。
“我相信他。我知道他或许会遇见一些危险,但他总会回到我身边,他舍不得离开我,所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回来。”
但知道归知道,同样的天色下,自己这边岁月静好,安宁无事,可江战霆呢?
是不是在外面奔走?是不是渴了,是不是累了,又是不是受了伤等等?
她难免惦记。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很多人不赞成做一名军嫂,军嫂伟大,伟大的地方在哪里?在于作为一个背后的女人,在于丈夫的身份,在于只要双方在一起,就永远得为对方提心吊胆。
情况好点儿的,兴许男人有出息,一路晋升,情况不好的,或许某天伤残退伍了,又或者人直接变成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有些人甚至连个骨灰都没有,青山处处埋忠骨。
听说以前战争时期,有些战士牺牲了,战友没法带他们回来,最后只能从牺牲地取一捧黄土,等带回家乡交其家人后,再添上几件旧衣立个衣冠冢。
国家的男人永远在负重前行。
黄家媳妇见她这样,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她想不出其他安慰的话语。
谢菁琼笑了声,“嗯,我知道,没事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看向窗外的天色,云卷云舒,天空像水洗一样的蓝。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明悟,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起初一直着重于自己的生活,看着眼前的事情,看着身边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