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妇放下了筷子,一提这就来上气了。
“咱家这浴花,也算是一个西洋景了,反正就我所知,整个屯子里就只有咱家有这个。”
“那之前叶依倩好像在咱家院子外头晃了晃,她倒是厉害啊,她咋这么能呢?”
“看见了咱家的浴花,想利用咱家这浴花做生意?合该她和那个刘副主任谈崩了,不然这事儿真要是成了,那成啥了?”
“这不是拿咱家当筏子吗?”
“这叫啥来着,剽窃?偷了咱家的创意,往她自己腰包里挣钱?她咋想的啊?”
谢菁琼:“?”
懵了。
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浴花?”
“叶依倩那天去公社找刘副主任谈合作,谈的是这个浴花?”
登时,她一脸的一言难尽。
这人脑子到底是咋想的呢?
浴花……老江家这浴花是自个儿手工做的,用网兜随便捏一捏就成了,这玩意儿没啥成本,也没啥技巧,看上一眼就能学会。
如果是在几十年后讲究快节奏生活,崇尚民生便利的时代还好些,那时候有许多人嫌麻烦,这浴花又不贵,直接买一个就是了。
可如今这年代,让人从腰包里掏钱,那可是个极困难的事情,很多人是宁可勤快点儿,宁可自己受累点儿,也要能省则省的。
这生意谈不下来,那简直就是情理之中的。
她无语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算了,甭理她。”
老三媳妇儿想了想,也点了头:“我看啊,她这也算自找的。她要是不起那坐享其成的歪心思,也不至于闹出这些谣言来,这该咋说呢?”
江老太心想,报应呗,还能咋说?
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人啊,德行不好,迟早得遭报应的。
这不,还真照她想的那样来了。
这叶依倩不就是遭了报应嘛。
……
接下来,谢菁琼没再管贺远征那边,有时候她对贺远征挺同情的,但作为一个思维成熟的成年人,她觉得这种事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看得出贺远征对叶依倩的容忍度已越来越低,但两人依然掰扯着,处于一个藕断丝连的状态,这只能说贺远征狠不下心,而既然狠不下心,那么有些事情,就成了他必须接受,并且必须承受的。
她自个儿的小日子每天都忙忙碌碌,历经了多日筹备,大队长李全国那边带来了好消息。
建材已经预定了,肥皂厂初期定性为五十人的厂子,打算趁着冬天先建厂,而有道是人多力量大。
尤其大队长召集大伙儿开了个会议,在大伙儿得知日后肥皂厂要面向青山屯招工五十人后,大伙儿的激情空前高涨。
几乎每一天,都有不少人去大队长家,又或者带着一把葱、一把米,再不然是拎几个鸡蛋来老江家走后门。
而建厂行动在这种情况下,也被飞速推进着,似乎大伙儿全都一股使不完的干劲儿。
一晃,这东北的雪,越下越厚,越下越深,江战霆离开至今已经半个多月了。
而季节也即将迈入更加寒冷的十二月份。
……
“大伯母,肚肚还疼不?”
屋里火炕烧得热乎乎的,谢菁琼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纳鞋底子,腿上盖着一张厚厚的牡丹花被子。
六儿探头探脑地走进来,小孩儿手里捧着一大碗热水,他一边问,一边小心地迈着步,像是生怕碗里的热水洒出来。
谢菁琼放下针线,“好多了,当心点,来,给我。”
她掀开被子,下炕接过了那一大碗热水。
六儿龇出一口小米牙,冲她笑出一副甜甜的模样,“大伯母,来,吃糖糖。”
“奶奶说,吃了糖糖就不疼啦!”
孩子从他自己的兜兜里抠出一颗冰糖。
谢菁琼要是没记错,这冰糖还是前两天她从空间里拿出来分给孩子们的。
她笑着揉了一下六儿的小脑瓜:“大伯母不吃,怕牙痛,六儿吃就好。”
“可是大伯母肚肚痛呀!”
谢菁琼:“……”
她到底该怎么解释,她这只是正常的生理期而已,并且早在腹痛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给自己灌了一大碗煮熟的灵泉水?
想了许久,才一把抱起六儿,让六儿坐在她腿上。
“大伯母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
“是吗?”六儿怀疑地看着她,这孩子最近和谢菁琼很亲,可能……有奶就是娘?
小孩住院那阵子,谢菁琼每次去卫生所,总会给这孩子带一堆好吃的,于是孩子出院后,就和她特别粘。
只是孩子年纪小小,就已懂得什么是操心的感觉,仿佛她这个大伯母很不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