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贺远征被抓过,连带着他们这些人行事也比从前更小心。哪怕不愿缩减生意版图,舍不得眼前的利润,可其实干这行的,全都知道,这事儿确实是危险。
而现在,贺远征皱着眉看向院外,他突然一怔。
“别慌,是我熟人。”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只是心里也有点疑惑。琼妹儿怎么过来了?
上次谢菁琼来这边,是易容乔装成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至今贺远征不知那位老太太是何人,而在他的认知里,这还是琼妹儿第一次来这边。
“难道青山屯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这样一想,他加快脚步,连忙拿下了门栓。
谢菁琼正拧着眉,一看见贺远征,立即说:“征哥,你家婶子晕过去了,醒来之后一直哭,哄也哄不好,你快回去看看吧。”
贺远征心里一咯噔,本以为谢菁琼过来找他是江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万万没承想,这事儿竟然是关乎自己老娘的。
他回头招呼一声:“忠叔,我先走一趟,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不敢耽搁,他连忙出发。一边和谢菁琼赶回青山屯,一边问着那边的情况。
但谢菁琼摇着头,她知道的也不多。
“中午我去粉条厂喊我爹娘回去吃饭,半路上遇见你家婶子,当时婶子就已经晕过去了。”
贺远征心烦意乱,虽说他娘……有点缺心眼,从前过得太好了,性子太天真,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可那毕竟是他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了。
生怕何雯芝有什么好歹,回青山屯的这一路,他起初埋头疾走,最后甚至都跑了起来,原本得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愣是被他缩短到了十来分钟。
直至抵达家中。
“她咋能这样,她咋能这样啊!我家征儿哪儿对不起她啦?”
何雯芝坐在炕上,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磨着。
江老头已经回家了,但江老太却留了下来。
老太太一脸费解地看着何雯芝:“你哭有啥用?你身体不好,万一哭出什么问题来,回头还不是得你家远征受罪。”
何雯芝一僵,接着哭声变小了,但那泪珠子就跟水龙头似的,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直至贺远征进门。
江老太一看见他,登时松了一口气。
“可算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让开个位置,是真有点儿怕了哭哭啼啼的何雯芝。
谢菁琼离开了多久,何雯芝就哭了多久,老太太也算听懂了几分,感情这事儿又是叶依倩闹出来的。
哎!老太太叹口气,心说不是她刻薄,可像叶依倩那样的,甭管谁摊上,都得有顿好受的。
“娘?!”
贺远征大步走了进来。
何雯芝一见儿子,刚弱下去的哭声再次响亮起来,她一把攥住贺远征的手。
“远征啊,倩倩她不地道啊,她咋能干出那种事儿啊,咱娘俩是哪儿对不住她啊?”
“我就差没把她当成亲闺女了,平时有了什么好的,那样少过她了?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咋能这么对咱们啊!”
贺远征拧了拧眉:“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何雯芝登时卡壳,那话她都不知该如何讲,叶依倩对别人投怀送抱,和供销社那刘副主任不清不楚的,谣言传得那么难听。
这有道是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叶依倩她……她德行不端啊!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为贺远征不值,心说她儿子哪里差了?长得高高大大的,个子一米八多,那脸也生得俊,有担当,有本事,样样都好。
叶依倩她不珍惜也就罢了,咋能这么糟蹋她家征儿?
被未过门的媳妇戴上一顶绿帽子,这多伤面子啊,往后还不得叫征儿被外人笑话死啊。
何雯芝思来想去,就觉得他们娘俩是真命苦,她拉着贺远征,又哭了好半晌,这才把之前听来的那些事,吞吞吐吐地讲了出来。
不远处,谢菁琼正在和江老太说话,但一听这,她愣住了好久。
好家伙,敢情是因为这事儿?
她平时并未关注叶依倩,但当日供销社的事情她清楚,那明摆着是叶依倩作茧自缚了,刘副主任不是什么好人,单从这事儿来讲,其实是叶依倩吃了亏。
这世道对女人来讲,到底还是刻薄了些,她之所以这么想,不是因为她圣母,纯粹是就事论事。
叶依倩为人如何暂不评价,单说这件事儿,放到任何人身上,都肯定是女方受了委屈。
叹了口气,谢菁琼正琢磨该如何开口时,就听——“怎么可能?”
贺远征目瞪口呆,“她……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哪怕他和叶依倩的关系远不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