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被骂得懵了懵。
“奶,我没咋啊,我就是看树上有鸟蛋,掏树去了……”结果自个儿不小心摔了下来,正好之前下过雪,但今天太阳大,雪融化了不少。
所以才蹭了这一身泥。
刘婆子气得一张老脸都要拧歪了,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个不省心的,整天给我添堵!外头那老江家欺负我就算了,你可是我亲孙子,你竟然也对我这样,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像话的……”
她本就心气儿不顺,如今也不过是借机发作,扯着栓子的胳膊,几大巴掌落在了栓子肩膀上。
栓子整个儿懵了。
“奶,你这是干啥呀?”
“我干啥?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顶嘴?”
刘婆子又拍了他几下,栓子气得不轻,就觉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
他本就是被刘家宠大的,这会儿脾气一上来,突然狠狠推开刘婆子,扭头就跑了。
“哎唷!”刘婆子摔了个屁股蹲,登时越发生气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然而栓子头都没回一下,他就觉得委屈,他奶这是干啥啊,他哪儿惹他了,凭啥打他啊?
对了,老江家!
昨儿就听他奶没少念叨,说什么想去粉条厂,但老江家不让,嫌弃他奶干活儿不勤苦,人也不干净,肯定是因为这事儿。
他奶肯定是因为在老江家那边受了气,所以才把这股火气洒他身上的。
栓子气得脸一沉,登时就黑了一张脸。
另一头儿。
白日里,老江家人不多,老两口去粉条厂了,而江二弟,还有二媳妇等人,则是扛着铁锹锄头上山挖排碱沟去了。
家里就只剩下谢菁琼和孩子们。
“律律,别跑远,当心摔着。”
她站在窗户边,向外探了一下头,入冬的季节就是这样,天冷的时候下雪冰冻,可稍微暖和一些,地面就泥泞得厉害。
家里孩子们平时没事干,夏天还好,能帮着打猪草,但一到了冬天,基本上就是满屯子的逛游,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漫山遍野地跑。
谢菁琼觉得这个挺好的,小孩子嘛,爱玩也是正常的,不能拘着,不然那成什么了。
江律懂事地点着头:“嗯,大伯母,我们不跑远,就在家附近玩一会儿。”
他领着二宝江澈,还有另外几个小点的孩子,先是玩了会儿泥巴,然后又开始捉迷藏,等临到中午的时候,孩子们疯出了一身汗。
江律觉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冲弟弟们招了招手:“走,咱得回家了。”
等会儿家里得开饭了,爷爷奶奶在粉条厂,他爸、他妈,还有三叔四叔他们在山上,大伯今日也上山了,等会儿大伯母做好饭,他们得帮着给大伙儿送饭。
孩子们都挺听话的。
年纪最小的六儿伸出小手被江律牵着,他可爱兮兮地问:“哥,你说,大伯母今天又会作啥好吃的?”
“是糯米团子吗?六儿想吃团子啦。”
可能是因为最近谢菁琼没少悄悄投喂大伙儿灵泉水,以至于,不但家中大人们的身体越来越好,就连年仅两岁的六儿,他讲起话来也越来越流畅了,不像从前那么磕磕绊绊了。
江律一脸认真地思忖,然后摇摇头:“哥不知道,咱先回家看看。”
“不过,六儿,不能总是管大伯母要吃的,大伯母也是很忙的,很累的,知道不?”
“咱们要心疼大伯母!”
六儿似懂非懂,他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那,六儿不馋了,让大伯母多歇歇!”
江律点着头,然后抬手揉揉六儿的小脑瓜。
可就在这时候。
“全赖你们!!”
突然一声怒吼从后头传来。
江律愣了愣,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栓子。
栓子今年已经十来岁了,比他们大很多,这会儿阴沉着一张脸,活像是他家祖坟被谁刨了似的。
他捏紧了拳头朝这边冲来。
“全是你们这些姓江的!”
他一脸的愤恨。
今儿一大早就挨了刘婆子一顿打,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如今撞见江家这些孩子们,那更是怒火高涨,而他又是个蛮横的性子。
登时攥着拳头冲了上去,“我弄死你们!!”
江律是江家这些孩子里个子最高的,也最是显眼。
栓子一拳头揍在了江律身上,江律一愣,一下子就被打趴下了,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六儿就站在他旁边,见此小孩儿瞪圆了眼睛,连忙捣腾起小短腿儿。
“不准打大哥!”
他奶声奶气地喊着,小手抱住栓子的大腿,想把栓子往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