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躺在床上的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她扭头一看,只看到了孙子棒梗的背影。
“棒梗,你发什么疯?”
贾张氏捂着心口,好一阵子才缓过来,然后一想到刚才棒梗那急冲冲的样子,顿时疑心大起,忙不迭的下了床,她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棒梗,你脱裤子干什么?”
贾张氏拉起布帘子,看到了正在脱裤子的棒梗,然后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目光落到了棒梗的裤裆上,那里湿了!
“你不会尿裤子了吧?”
“出去。快出去!”
面对贾张氏的疑问,措手不及的棒梗恼羞成怒的将她推了出去。
呃,尿裤子这个事确实挺丢人的,贾张氏讪讪的退了出去,又回到自己床上了,再也不去管棒梗尿裤子的事了,反正裤子是秦淮茹去洗,和她没什么关系。
看到贾张氏回去了,棒梗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换下了裤子,然后爬上床躺下来,呆呆的看着屋顶,他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刚才裴行远好吓人?
虽然不想承认,棒梗只要一想到刚才裴行远低语时的语气,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阎解旷这个大嘴巴已经把他尿裤子的事到处宣扬了。
裴行远顺手给棒梗安了个尿裤子的帽子后,心情愉悦的回去了。
天渐渐的黑了,胡同上空飘起了饭菜香,女人们的叫骂声,男人们的吆喝声,孩子们的嬉闹声,一起交织在万家灯火里。
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家里,一进屋她就皱起了眉头,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妈,棒梗……”
秦淮茹走进里屋,贾张氏在睡觉,心里一顿气结,别人家的婆婆,都在忙着做晚饭,带孩子,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碰到了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婆婆?
秦淮茹看了一眼熟睡的贾张氏,面无表情的出去了,她到院里转了一圈,在一户邻居家找到了小当她们。
“小当,你哥呢?”
小当犹豫了一下:“哥哥他在屋里睡觉呢。”
“棒梗也在睡觉?”
秦淮茹没有注意到小当的表情,有些疑惑的走进屋里,掀开棒梗床边的布帘,果然看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棒梗,然后看到地上的裤子。
“哪来的尿骚味?”
直到这时候,秦淮茹才闻到了隐隐约约的尿骚味,她捡起地上的裤子后,顿时发现了尿骚味的源头。
棒梗尿裤子了?
上了一天班,身心俱疲的秦淮茹终于爆发了,她一把掀起棒梗身上的被子,然后更生气了,这小子居然穿着衣服睡觉!
“棒梗!”
秦淮茹这一声怒喝,直接吓醒了正在做噩梦的棒梗,也惊醒了做美梦的贾张氏。
不一会,俩人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听着秦淮茹的训话。
棒梗是心虚,贾张氏还等着秦淮茹做完饭呢。
秦淮茹口干舌燥的说了一通,看见这俩人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觉得全身无力,无奈的摆摆手让他俩别在她面前晃悠,她不想看见他们俩。
“嫂子在吗?”
在棒梗阴沉的目光中,小当跑到门口那里给裴行远开了门,将他迎了进来。
“小当,你妈回来了吗?”
裴行远其实看到了小厨房里的人影,他只是在提醒秦淮茹,他是来找她的。
秦淮茹显然听到了裴行远的话,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想着裴行远的来意。
“裴哥儿,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好了,小当,去倒杯水去。”
“我知道了。”
裴行远走过来摸了摸小槐花的脑袋,在棒梗和贾张氏敌视的目光中坐了下来,坐下没一会儿,小当就端着一杯热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
他向小当道了声谢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哼!
贾张氏看到他这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起身进了屋,然后躲在门后偷偷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裴行远这小畜生找秦淮茹干什么?
对于贾张氏的冷哼,裴行远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棒梗,看的这小子心里发毛,不敢直视裴行远的双眼。
这就这时候,秦淮茹端着一盘白菜炒肉丝出来了。
“裴哥儿,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
秦淮茹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吃过了也没事,在嫂子家再吃一口。”
裴行远摆摆手:“真不用了,嫂子,我说完事就回去了,不耽误你们吃晚饭了。是这样的,这不快过年了嘛,我弄了几斤棉花,还有几尺料子,我想请你帮我和老太太各做一身新衣。当然了,工钱就按胡同里张裁缝的价钱算,一件一块钱,你看还行啊!”
“找我做衣服?”
秦淮茹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裴行远,有些不自信道:“这能行吗?”
“能行啊,太能行了,你这手艺不比张裁缝差,你看,你上次送我的鞋子,我穿到现在了,挺好的。”
裴行远一边抬起腿,一边看了一眼捏起拳头的棒梗,心里暗笑了一下,瞧你那没出息的小样儿!
“真的给工钱?一件一块钱?”
秦淮茹心动了,两条裤子,两件上衣,一共四块钱呢,都够去鸽子市买好三斤肉了。
裴行远掏出三块钱放在桌子上:“那还有假,嗯,这三块钱是定金,你先拿着,一会把料子送过来……”
秦淮茹看了一眼那三块钱:“不麻烦裴哥儿跑一趟了,一会吃过饭我去你家拿。”
“那行,事就是这个事,我就不打扰你们吃晚饭了,先走了。”
裴行远起身离开了贾家,出门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里屋那虚掩的房门。
当裴行远一出门,贾张氏就从屋里冲出来,只是桌上的三块钱已经没了。
“钱呢?”
秦淮茹看了她一眼,没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