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摆件旁,巨大的水晶灯自上垂下,金色织花地毯绵延而出,紧连着门外的新中式园林,亭台楼榭,假山鲤池,像是进入哪家王府的后花园。
沈汐洁站在路枫旁边,轻挽着他手臂,蓝色的缎面长裙微垂至脚踝,紧收的腰线尽显身段,像是一尾从海底潜入凡间的人鱼,不过小段路,已得多人侧目。
路枫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带着一丝张扬与得意,“请你来算是请对了,你看那边围着的女人,都没敢上来搭茬。”
“你收着点,别等会戏演太过,收不了场。”
“那我直接单膝下跪,生日宴办完转订婚场,绝对给你风头拉满。”
沈汐洁瞥了他一眼,淡然自若拒绝,“可别,这是另外的价钱。”
路枫好笑侧头,她虽然也在笑,却明显心不在焉。
“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在想怎么拯救世界。”沈汐洁打岔道。
“先别想,那是奥特曼的工作。”路枫看着迎面而来的身影,由挽手臂变成十指相扣,“现在先拯救我,来活了,赶紧的。”
话落,不远处的魏芳带着女儿丁浔已经走近,打量了一眼沈汐洁,艳红的唇微扬,“两年没见,小枫已经长那么高了。”
“姑妈还是这么年轻,和从前一点没变。”他笑了笑,侧头对沈汐洁介绍,“我表姑妈和表妹。”
“阿姨好。”沈汐洁微微一笑。
“呀,这是女朋友吧?”
路枫挑眉,“正在追的女性朋友。”
对面的笑脸明显带了些意味深长,“什么时候有空,带她来家里吃饭,刚好丁浔升学宴没来,帮你妹妹补上。”
“路哥哥平常忙,妈你就别强人所难了。”丁浔撒着娇,语调柔软,又看向沈汐洁,“有姐姐陪着哥哥,他更是百忙难抽一闲。”
现在人均肉眼狐狸精吗?
沈汐洁的笑收了收,知道对方冲着路枫来,看她不顺眼也是正常。
四人闲聊一会,不多时就散了。
沈汐洁问:“真亲戚吗?”
“刚出五代。”路枫知道她想说什么,接着道:“我虽然玩的花,但也是有原则的,表妹养成系什么的就算了,不为自己也为后代想想,近亲容易生畸形儿。”
“还算有人格。”
“我行的正,坐得端……”
他正开着玩笑,忽瞥见门口熟悉的身影,又侧头凑近了些,“傅景琛来了。”
沈汐洁就像应激的兔子,背下意识僵住,动作也不太利索。
路枫大概知道她心不在焉的源头了。
“不去打声招呼?”
她顺手从侍者手中拿了杯果酒,淡淡说,“不用了,我们现在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用那么刻意。”
“我就喜欢你给我撑场时的样子。”
“什么样?”
他抬手搂住她肩膀,刻意似的在傅景琛面前亲昵,“六亲不认的样。”
微热的呼吸扑了满脸,她血液直冲头顶,脸‘唰’的红了。
路怀之七十大寿,现场虽没请太多媒体,却也有自家旗下新闻公司的记者,这一幕不经意间被拍下。
无人的角落,沈汐洁轻拧了拧他手臂内侧,路枫吃痛放开。
“我不光六亲不认,我还辣手催花。”
“斯……最毒妇人心。”
……
宴会开场,路枫请沈汐洁跳了第一支舞,路怀之看了哈哈直笑,脸上掩不住对两人的宠溺。
傅景琛在一边坐着,眉眼清冷,目光直锁场中央那抹倩影,婉约之余带着灿烂,让人移不开双眸。
“傅总有舞伴吗?”
第二首钢琴曲悠然响起,那边两人又翩然步入舞池。
丁浔听了魏芳的话,试图满场掐尖,路枫那边行不通,那就换个人,整个林城的新贵也不止他一个。
隔了近半分钟,傅景琛没回应,在她以为自己没希望时,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手。
丁浔心底一喜,欣然牵住。
曲目过半,转身之际,余光与其相交,沈汐洁舞步微乱,他们这曲跳的是恰恰,舞步花哨,步伐利落紧凑,稍有不慎,几乎倒在另一边身上。
两人靠的越来越近,外人看来暧昧无限,只有她知道自己这会有多糟糕无措。
路枫只看了一眼,立马了然,调侃道:“吃醋了?”
“少来,跳了这曲让我消停会,给你那些妹妹们一个机会。”
她话刚落,丁浔忽然朝这边甩来,人影来的太快,沈汐洁一个踉跄,往旁边闪开。
丁浔的方向直逼路枫,这会他不可能也跟着躲开,让她出丑,电光火石间,路枫抱住丁浔,沈汐洁恍然回头,傅景琛已经牵起了她的手。
“路总,换个舞伴。”
不是商量,是通知。
围观的人因为这边不小的动静纷纷侧目,路枫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傅总好雅兴。”
钢琴曲依然在弹,音律流转,被他牵住的手微微拢着,另一只搭在腰间,傅景琛冷然道:“你看起来很失望。”
“没有。”
“关爱孤寡老人和大型留守儿童,你是觉得我好骗吗?”
他进门的第一眼就停在她身上,想起昨天的调笑,此刻的愤怒简直双管齐下,为了来见路枫,她也算费尽心思拒绝他。
沈汐洁不想和他吵,搭在肩膀的手微松,她想走。
不过一秒,腰间的手力度加大,身体控制不住往前一靠,她被揽的更紧了。
“你今天敢走,我就敢吻你,看看明天的头版头条是路家的孙媳妇抢眼,还是傅家的少夫人更吸睛?”
“楚小……”
“我和楚悦的关系你心知肚明!”
什么原则,什么承诺,在这一刻已经做不了数,他就是忍受不了她身边出现别人,怒气几乎冲破理智,沈汐洁不是没见识过傅景琛偏执的样子,这一刻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是在路家,她可以丢人,路怀之不能。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