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男人把桌面拍的邦邦响,带着残剩的明黄色茶水外溢到周边,在桌面上划出离奇古怪的图案。
江民铁了心要查到底,外出的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队伍,不受任何外界干预,把俞广新绑回来的时候,副局脸色铁青,手指僵在半空近乎戳到他跟前,“你完了。”
动了资本,或者说动了背后的蛋糕,死都是便宜他了。
两人僵持间,文职处有人恰好路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道:“省厅来人了。”
副局忙不迭出门,江民抿着唇紧随其后。
公安部的车从门口开到办公处还有一小段路,上头从头到尾没有露过一点风声,这会来意不明,是敌是友都是未知数。
与此同时,爱家基金主要创始人全部落网,车辆几乎和省厅的车前后脚进来。
……
路家。
路枫拿着平板冲进书房,路怀之身上今天穿着一身休闲唐装,黑色的暗纹严肃持重,他坐在主位处,另一端坐着两个生面孔,他从来都没见过。
“这些事是不是真的?”他表情冷若冰霜,额头顿时一痛,还未脱口的质问掀翻在茶水中。
路怀之手里的杯子毫不留情砸来,一边状若无事和另外两人笑道:“不好意思,黄口小儿不懂规矩,让各位受惊了。”
“翰明,把人带走。”
路枫觉得眼前这个人愈发陌生,他的狠,他的锐利再也挡无可挡从骨头缝里嚣张地向外溢。
他气不过把平板往路怀之斜后方一丢,坚硬的棱角碰上满柜的玻璃,瞬间稀里哗啦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路怀之躲都没躲,就这么冷眼看着。
“你还是人吗?”路枫气的浑身发抖,他近乎第一时间串起了这些年的种种。
为什么奶奶说造孽太多,为什么姑奶奶抑郁跳楼,为什么父亲带着母亲远走国外,近乎被家族权利边缘化,可能是他太过‘格格不入’,终究为了个女人失去了大好江山。
还有,为什么要他娶元欢。
元欢一开始也是受害者,被他们的小团体浸染后开始变的麻木,身份也层级转换,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的一员。
他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是绝处无逢生的失望。
市局那边已经开始有行动,俞广新等人落网,闵曼行把丑陋的真相捅破在人前,现在不管是社会舆论还是多方眼光,都在关注这件事,换句话说,路怀之的犯罪事实板上钉钉,他逃不掉了。
路枫不信老头子会坐以待毙。
他拿了随身证件准备离开,宗瀚明礼貌拦下,“不好意思小少爷,现在您不能外出。”
路枫冷眼一横,“怎么,连我也要软禁?”
“老爷交代过了,无事不外出,麻烦您体谅一下。”
不用想,手机肯定也开了屏蔽信号。
路怀之想干什么?
爱家基金一群人落网调查,搜查令不日就会到他们这里,他却一副山不动我不动的从容,路枫想不明白。
回到房间,或者说现在更像冰冷的牢笼,除了没焊铁网,无处不是监控和软禁。
宗瀚明回到书房的时候,刚才里面的两个人已经离开,茶杯还在冒热气,路怀之幽幽睁眼。
“事情都办完了吗?”
宗瀚明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飞机和人手,边境那边也打点完成,就等您动身。”
“臭小子呢?”
“小少爷在房间,要带上他一起吗?”
路怀之眸子凛冽着寒冰,“留在这也是胳膊肘向外拐的路子,等会让医生进去打一针镇定剂,再开点安眠药灌下去直接拖上飞机。”
宗瀚明:“是。”
路怀之站在窗前,俯瞰整个路家的角角落落,这个他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地方,承载着过去所有的荣耀和光辉。
当然,还有那些愚蠢的人。
电话来电声响起,备注上抖动的名字写着元欢,路怀之只是瞥了一眼,转瞬挂断电话。
不重要了。
没了旧人还能培养,他学了这么久的心理学,通晓人性弱点,不然也不会用爱家基金当幌子,在里面掺杂自己的思想去左右那些人。
要怪,就怪人性的本质太贪婪。
螺旋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路枫眼前登时一黑,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后颈一阵酸痛,紧接着失去知觉。
事情发生的仿佛拉了进度条,温允底下的人把宗琮明压进市局时,原本不可一世的男人不屑一顾。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