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许辞来说,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过去多久。
手脚被绑住的地方,因为不断挣扎摩擦,已经鲜血淋漓。
手臂和腿也已经麻木,连脖子都没什么力气了。
但也不是没有成效的。
她把自己挪到了墙边,找到了尖锐的东西,把麻袋磨破,刮掉了眼罩。
现在,她眼前是一间破旧的,连墙都塌了半截的房子。
从坍塌的地方往外看,能看到下午夕阳将落的山头,还有山上被风吹弯的枝桠。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她努力用头顶住墙,手肘支着地,让自己半坐起来。
她要想办法先把麻袋取下来,这样才能把手脚解开。
但麻袋磨个小口容易,破个大口却很难。
底部装进来的口子,是用绳子扎住的,想从里面打开一样很难。
她也不能再站高一些,因为腿是曲着绑的,能跪坐着已经很不错了。
许辞靠墙喘了一会儿气,整个身体又冷又饿又累。
但奇迹般的没有头疼。
她现在虽然浑身无力,但脑子却特别清醒。
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在看到外面的天色和周围环境后,她更知道时间对她的重要性。
抓她的人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但她得赶在他们回来之前逃走。
不然后果绝对不是只把她扔在这里。
许辞重新直起身子,调整角度,努力用脚转动麻袋口,靠近石头。
太阳完全落到山的那一边,外面的风声更加冷冽,甚至开始飘出雨丝时。
她终于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她没有多停留,立马背过身去,开始刮蹭手上的绳子。
远处突然传来亮光,有好几束往她这边打过来。
许辞的心往下沉了沉。
这种地方,外人不会来。
白天她也没有听到明显的车声,应该是离公路比较远的。
能在这个时候,到这里的,只有那些人。
此时此刻,她全身的毫毛都要竖起来了。
手上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白天她仔细看过了,山下面有一条小路,但要把车子开上来是不太容易的。
所以,就算他们是开着车来的,到了这里也得,放弃车子,走路上来。
她还有时间。
许辞咬紧牙,任凭手腕在石头上划出新的血道,任凭伤口刮的越来越深,深可见骨,都没停下来。
背后是“嗞嗞”的刮绳声。
她的整个身体都要配合这个动作,腰扭的生疼,两条腿则跪的失去知觉。
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出来时没来及换的睡衣,上面全是血迹和泥巴,还有多处划破。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出去。
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手臂上。
一下,两下……
许辞的手臂陡然一松。
气力收回不及,她跪立不稳,人一下子向前趴去。
额头栽到泥地里,糊了满脸的泥水。
她拿手一抹,快速坐起来,开始解脚上的绳子。
山下的车灯早就停了下来,换了几束像是手电筒的光,正在快速往这边移动。
许辞从矮墙里跳出来。
她光脚,头发和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但她都顾不上。
她还想雨的更大一些,大到能把她的脚印冲刷干净,那样她才会更安全。
她往与灯光相反的方向走。
脚下是石头,乱树枝,还有山中野草的根茎。
那些常年堆在山上的野树野草,锋利的像刀,一下下刺进她的脚底。
石头也不甘示弱,踢到脚趾,扎到脚底。
疼从脚底一直传到四肢百骸。
但许辞半点没敢停。
她告诉自己,还好,脚还知道疼,还有用,我还有救。
电筒的光终于停到了小屋前。
那些人很快发现她不见了,然后开始拿着手电筒,快速往四下里照。
一束光擦着许辞的头顶过去。
她立时蹲低到乱石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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