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这次给“夜”打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嘹亮的电话音，在空旷的室内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归于平静。
与电话放在一处的，是一个上锁的盒子。
盒子后面是电脑。
有好几台，笔记本，台式机都有。
全部开着，上面是一些不知道哪里的监控画面。
只有一台是屏保模式，屏保画面不断滑动的，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微笑的，皱眉的，认真的，敷衍的。
还有不同地点的。
外间，是一间整洁的卧室。
可惜，这里一样没有人。
周辰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因为熬了一整夜，他又哭了半夜，这会儿眼皮红肿地耷拉着。
身边是来来去去的人，大多急头忙脑，奔在各个科室间。
他家的人散在各处。
三三两两商量剩下的事宜。
周辰的余光，可以看到不远处坐着的白雨湘。
是的，现在他在心里也不想叫她妈了，连叫她的名字都感觉到厌恶。
她还在哭。
哭的柔弱又可怜。
好像这样就能减少罪恶感一样。
可是周霖不是比她更可怜？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亲生母亲逼到自杀。
如果真有黄泉阴间，她到了那边，会觉得自己完全解脱了吗？
周辰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溢出，滑到他的脸上。
很快就凉凉一片。
周霖的后事办的很快。
医院确定抢救无效后，白雨湘嚎啕大哭一场。
之后就开始跟周纪闹上。
说这事全怪他，是他怂恿周霖自杀的。
过去他没住在周山，周霖明明是一个学习好，又乖巧听话的女孩儿。
周纪不过住回周山没几天，就把人逼的割腕了。
没有一个人理她。
包括周辰在内，对她都是冷眼。
只有周一雷，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揽着她安慰。
白雨湘哭倒在他肩头。
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却又无从发泄。
尸体不能停在医院里，所以很快被送去殡仪馆。
之后就葬礼火化墓地的事。
周纪在这些到来前，又把周家的人聚到一处。
包括他的堂伯周东海，及家族里所有说得上话的人。
白雨湘可以没看新闻，周纪不会不看。
就算他没空看，还有林刚和他的整个助理团队。
所以外面的消息他比谁都清楚，也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办妥。
白雨湘哭的再狠，也掩盖不住她自己做的那些事。
出来血口喷人，攀咬周纪只会令周纪更快地处理，他与周家的事。
家族会议是在晚上六点进行的。
这个时候的周山，已经进入晚上，四周林深树密，暗沉沉一片。
偶尔有一两只冬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很快又落到别处。
一辆辆豪车，停到周家门前时，客厅里过白的灯光，也把人脸照的清清楚楚。
周纪没有多话，用眼神示意林刚。
他手里抱着一沓文件，按每份文件上的署名，很快分给各人。
一时间，室内全是翻阅纸张的声音。
还未等周纪翻完，白雨湘就发出一声尖利的哭音，“周纪，你刚刚害死霖霖，现在连我也不放过了。”
周一雷也暴跳如雷，“逆子，别以为你现在掌管集团，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还是你爹，我要，我要打死你。”
他拿着拐杖往这边冲，结果还没走几步，自己先倒了。
周纪早有准备。
都不用送医院，之前给他看伤的医生还在家里。
已经向周一雷走去。
把他抬到偏厅后，林刚打开了客厅的投影仪。
上面关于白雨湘的帖子，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墙面上。
这一两天的功夫，人们已经把她还是少女时候的事也挖了出来。
包括她是怎么勾上周一雷，过去又与什么样的人来往。
上面有清晰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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