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
太子妃看见陆云鸿来了,都挺难为情的,尤其是她觉得太子做得太不对了,但却又不想太过坚持和太子夫妻离心。
因此不免又有些愧疚。
她微微颔首就出去了,离开的时候,步伐略显迟疑。
陆云鸿似乎也不在乎她会不会留下来听,他看着已经逐渐清醒的太子,说道:“道理裴善已经教过你很多了,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明白。”
“如果今夜出事的是安年,郑长文必死无疑,你也没有脸面去求情。但事情落在你的身上,你便有了选择,计较还是不计较。”
“从长远人生阅历来看,今天你所经历的这件事并不大,或许还很小。可从这一年你所遇到的糟心事来看,他足以被大卸八块。”
“说白了,你阴晴不定,杀伐果决,可能他还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但你不是这样的人,他拿捏住了你的性子,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你把他带在身边这几年,看似让他长见识,磨砺心性,实则也是让他在了解你,渗透你。”
“他是很危险的一个人物,只是你觉得可以拿捏,所以不以为意。但他若是对别人说,能拿捏你,你说别人会不会为他所用?假以时日,他真的掌握实权,又会如何呢?”
“我听说,他名下有不少铺子,很多都是别人拱手送给他的,他何德何能?”
“多一个帮手是好事,多一只黑手却是致命的,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
“只是有一点,从今往后东宫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参与决策,承熙也不会。我会奏请皇上调他去工部,那里更适合他。”
陆云鸿说完,便走了。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苦涩地喊道:“义父,今日我们不谈君臣,只谈父子。”
“义子想问,若将郑长文处以宫刑,送去行宫服侍惠妃,义父觉得如何?”
陆云鸿停住脚,回过头,定定地望着太子道:“我若是郑长文,必定不甘,痛恨,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太子满脸苦涩,痛苦道:“您从未看错过人是吗?”
陆云鸿道:“不能这样说,只是别人能从泥潭里挣脱出来,企图冲去一身污秽,做一个真正的人。而并非是努力站成一个人样,实则是满身泥污的秽物。”
太子垂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多谢义父,我知道怎么办了。”
“我会杀了他的。”
陆云鸿眉头微挑,抿了抿唇,一脸欣慰道:“那你就算是真正的长大了。”
太子苦笑,真需要这样的成长,他宁可不要。
与此同时,并未彻底离开的太子妃总算是松了口气,看见陆云鸿出来也连忙道谢。
陆云鸿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道:“你亲眼看见他做到,那才算是结束了。”
太子妃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妙的感觉。
可太子已经做了决定,莫非到时候下不了决心?
就在她狐疑时,太子已经慢慢走了出来,疲倦不堪道:“先回宫吧,孩子也想我们了,明天再审。”
太子妃只好上前扶着他,她想告诉他,最好今天就动手,明天就有无数的借口和理由了。
然而看见太子疲倦又苍白的脸,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太子当着义父面前说过的话,又不论君臣的,怎么会食言呢?
如果太子对义父食言了,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但就失去了最忠心的拥护了,太子应该不会这么傻才对。
太子妃想着,渐渐镇静下来。
……
长公主府的地牢里,长公主狠狠抽了郑长文几鞭子。
然后是梅兴生,梅兴生倒是不敢哼,一直痛到在地上打滚,嘴皮都咬破了。
计云蔚目光微闪,等长公主消气走了,他才叫人把梅兴生抬出去。
很快,地牢里只剩下赵安年和郑长文。
郑长文脸上染血,身上皮开肉绽的,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血腥和痛苦的感觉,咧开嘴角笑,看着赵安年的目光嗜血阴狠。
赵安年,捏住那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他什么都没有问,可郑长文却道:“你今晚要是喝下就好了,陆欣然就是我的了,我会折磨她折磨到生不如死!”
赵安年眸光一红,冷戾道:“龌龊的东西,你竟然敢肖想欣然。”
话落,他抬脚,重重地踹向郑长文。
只听一声惊破地牢的哀嚎声,吓得外面的梅兴生一抖,险些昏死过去。
郑长文痛苦地面容扭曲,身体一阵阵青紫,仿佛正在承受着世上最恐怖的刑罚。
终于……
他受不了,捂住裤裆在地牢里打滚,像个恶心的虫子,彻底扭成一团。
赵安年见他彻底闭上了臭嘴,这才上前,用脚事实地踩住乱动的郑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