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的话本子写好了,长公主府也在八月二十六日这一天宴请京城的贵妇们。
戏台子搭好,一出接着一出,连郭婷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王秀要拉着她去散步,她还一步三回头。
王秀就道:“你别看了,我告诉你后续。”
郭婷回头,惊讶道:“是陆夫人写的吗?”
王秀道:“我写着玩的。”
郭婷连忙挽住她的手道:“还真是啊!天呐,你真是太能干了!”
“怪不得徐潇让我跟着您多学学,看来他从前唱的那些,也有您写的吧?”
王秀道:“他还跟你说这些啊?”
郭婷连连点头,微笑着道:“都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套得差不多了。”
王秀乐得直笑,开心道:“就该这样,总不能让男人一直牵着鼻子走。不过他唱的那些啊,是陆云鸿的手笔,他和陆云鸿两个人密谋起来,就像是在织网一样,看戏的没有一个跑得了的。”
“有时候我都会在想,那送茶的小二,是不是都被买通了,总感觉比别处都要圆滑许多。”
郭婷连忙说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两个人聊得津津有味的。
等她们逛了一圈回去,便听见周围的夫人们谈论着。
“自尽了自尽了,作孽啊,竟然欺骗自己的孩子。”
“可不是吗?勤勤恳恳读书,一心想为母复仇,结果竟然是一场骗局,这谁受得了!”
“就是就是,我看了都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明明两个儿子都成器,还入仕了,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她硬生生给毁了。”
“三十二年啊,三十二年才知道真相,母亲还数次以死威胁,结果呢……结果竟然是假的!”
“哎……这戏怎么这么真实啊,我第一次看得这么生气,就想让他们重新改一改结尾这里。”
王秀见大家都很痛心这个结局,便道:“这就是因果关系,要改,就得从头改,结尾怎么改?”
“只要做母亲的一开始不欺骗自己的孩子,不自欺欺人,不逼迫自己的孩子在心里种下仇恨,一切都可能改变。”
“反之,来一百次都是这样,两个孩子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毕竟他们无缘无故对付人家,难不成人家不会反击吗?”
其他夫人唉声叹气,点着头附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戏的结尾还真的不好改呢。
蒋夫人看完了整出戏,其实已经想到郑思菡的身上去了。
听见王秀开口说话,越发肯定了。
她正愁找不到郑家的把柄,让他们家继续以惠妃的娘家人出来恶心众人,这会眼睛一亮,像是知道怎么下手了。
于似乎,就在这场大戏过后,蒋夫人还请了这个戏班子的人到处去唱,把这场戏唱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人人提起那戏中的母亲时,都是骂声一片。
而刘青更是阴差阳错下,被邀请了亲自看了这场戏。
待看到两个孩子仰天咆哮,自尽当场的时候,他整个人手脚冰凉,身体僵直着,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还不等请客的人说上几句热乎话,他立马转身就跑,一口子就跑回了郑家。
回到郑家的他,二话不说把刘长文和刘长武绑起来,绑在树上好一通教训。
郑思菡吓得又哭又闹的,险些犯了疯病。
郑志勇和杨氏也连忙出来劝解,生怕刘青把这两个孩子打死了!
刘青却恶狠狠地推开他们,扬着手里的鞭子道:“你们知道什么?要出大事了!”
“都怪郑思菡这个疯婆娘,活生生把这两个孩子害了,我今天要再不管管,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亲爹,将来他们就敢去对付陆云鸿,去对付陆家!”
“陆云鸿是谁,我有今天全拜他所赐,但我都不敢说他坏到骨子里!”
“你们郑家有今天也跟他脱不了关系,但你们能找出一条蛛丝马迹吗?”
“不能!”
“我们谁也不能!”
“而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将来又会是什么身份?我们站着太子的外戚身份,是没有实权的!能谋职也全看着两个孩子了,到时候他们要跟陆云鸿作对,你们想过后果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下场没有?”
“我这个当爹的,护不了他们,但是我能教他们。如果现在我都教不了,日后我们刘家,你们郑家,还有什么指望?”
刘青说着,用鞭子狠狠地抽向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疼得哇哇叫,刘青问他们谁是他们的爹?是不是他?
两个孩子,一个哭,一个说不是!
气得刘青继续打!
杨氏还想去拦,被郑志勇拉住了,他看了一下刘青手里的鞭子,是软鞭,伤皮肉不伤骨。
而且既然是教训,不来点狠的不行。
他把杨氏给拉走了,临走前来看了一眼两个外孙仇恨的目光,不仅仅是对刘青,还有他们二老。
可唯独面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的母亲,他们竟然毫无一丝责怪的意思!
郑志勇蹙了蹙眉,再无一丝留念。
眼看父母都走了,郑思菡哭喊着上前阻止,被刘青狠狠推倒,并踹了一脚。
刘长文咆哮道:“你敢动我娘一下,我将来杀了你!”
将来那两个字,一下子刺痛了刘青的心脏。等将来儿子弄清楚,那这满腔的恨意,岂不是要自食恶果?
他当即狠狠朝着刘长文抽过去,可那个孩子就像打不怕一样,眼神凶狠得像狼。
小儿子则要惧怕一些,或许也是愿意相信他是亲爹的,当即哭喊道:“爹,爹,你是我们的亲爹,你才是我们的亲爹!”
刘青本来都已经缓和了,愿意承认就好,他当然不会只用武力,当即就吩咐下人去拿刀和水来。
可刘长风却以为刘青要拿刀来杀了他们,当即便大喊道:“你才不是,你永远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