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郡主的宴会,怎么少得了诚王妃的撑场。
那满园的菊花,摆放得错落有致。其中清爽的绿菊最为惹眼,也独得众人的宠爱。其次便是粉菊,白色的大如意,秋菊的晚红,以及紫琅彩球。
这些名贵的品种,寻常人见都难得一见,更何况簇簇成景,一较高下。
长公主和王秀紧挨在一起,别人也插不上什么话,唯独带着郭婷,三个人赏花说话,一路往园子深处走去。
长公主道:“好多都是从诚王府搬来的,我皇叔喜爱菊,他自己养得很好。也只有燕阳能借来看看,旁人去了府里,瞧都瞧不见的。”
“不过也就是养在花房里,加上今年天气还不算寒冷,不然应该早就凋谢了。”
郭婷道:“我听王妃说,还建了几个花房?”
长公主道:“两个,一个在他们正房的后面,一个在园子里的花房。不过都是我皇叔亲自打理的,所以养得很好。我皇婶不太喜欢花花草草,她喜欢猫狗,养的也不少。所以我幼时基本上不去他们家的,一来怕弄坏我皇叔的花,而来怕踩了我皇婶的猫。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只当我不喜欢出宫。”
王秀打趣道:“哎呦,装得还挺深哈!”
郭婷抿着唇笑,偷看了一眼长公主,怕她生气。
结果只见长公主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其实只要他们肯对我上心点,就知道真实的原因了。我小时候去,我皇婶叮嘱我不要去花房,怕惹我皇叔生气。我皇叔叮嘱我不要抓猫,怕我皇
婶生气。”
“那你们说,我还去干啥?”
王秀和郭婷闻言,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后来等入席了,大家都在说说笑笑。
突然诚王妃问郭婷道:“徐潇最近在干什么呢?”
郭婷道:“我也不太清楚呢,好像是衙门上的事。”
诚王妃道:“通政司有什么好忙的,难道会比内阁忙吗?我们高鲜也是很能干的,一个人要管都察院的事,要管东宫的事,成天都不着家的。”
郭婷:“……”
当面抬可还行?是想告诉她,徐潇还不如高鲜吗?
就在她思索该如何回话时,长公主却道:“高鲜这么忙啊,那等我进宫的时候跟皇上说一声,让他东宫的差事辞了吧。”
诚王妃心口一跳,连忙道:“你胡说什么呢,皇家的差事,哪能说辞就辞的?”
长公主道:“不是皇婶说高鲜忙得不着家吗?我也是想着燕阳别受冷落了才好。”
诚王妃讪讪的,不想和长公主说话了。
王秀道:“高大人备受皇上信赖,肩上担子很重,忙是很正常的。不过有郡主这位如花美眷在,高大人就算再忙,也会抽得出空来陪郡主的。”
长公主笑了笑,没再继续噎下去。
她和郭婷道:“徐潇是挺好的,主要人长得好,看着也赏心悦目是不是?”
郭婷抿着唇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今天也不想来,昨晚祖母把她叫去,说了燕阳郡主曾经想嫁给徐潇的事。但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燕阳
郡主另嫁不说,还生了孩子。
而她和徐潇,也有了自己的女儿。
谁知道,诚王妃竟然还耿耿于怀呢?
没过一会,燕阳郡主过来,拉走了她。
待到无人的厢房,燕阳郡主满怀歉意道:“我母亲就是这样的,说话不中听,你别在意啊。当初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两个都有了夫君,也生了孩子,自然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哪还有什么可以说道的?”
郭婷见燕阳郡主如此坦然,连忙道:“郡主放心,我没往心里去。就像郡主说的,我们两个都有了夫君,也有了孩子,哪还有什么事是可以被人说道的呢?”
燕阳郡主见郭婷大方得体,话语间又满是包容,心里既欢喜,又内疚。
徐潇那般人物,有郭婷这样的绝色美人在身边,自然是心甚悦之。
哪里像她,对着高鲜,想着女儿,还要在父母的左右下过日子。
她笑了笑,眼底里个光黯淡极了,却强撑着道:“那就好,一会你别走,我还有东西送你。”
郭婷正要推辞,燕阳郡主道:“就当是我的一点歉意,你务必要收下。等下次我去你们徐公府做客,你也送我好不好?”
郭婷闻言,也不敢再拒,便点了点头。
可等到宴席散了,丫鬟把燕阳郡主准备的礼物打开,她才看见里面是一套玉制的棋,黑白两色,质地温润,入手滑腻,乃为玉中上品。
然而后宅之交,多送饰物,送一套棋的,实乃少见。
另外一边,坐上马车后,王秀
看着长公主闭目养神的样子,知道她一点都不困。
她纯属是气的。
王秀笑着道:“你那么不给诚王妃面子,还气什么?”
长公主睁开眼,无语道:“高鲜什么货色,满京城还有人不知道的吗?你说她的女婿,她当宝就算了,为什么要拉踩徐潇呢?”
“生怕人家不知道,燕阳曾经看上过徐潇,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我看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秀道:“徐潇你喜欢,郭婷你也喜欢,他们两个在一起你更喜欢。你呀你,就是怎么说呢?”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
长公主当即道:“我怎么不懂了?我就懂!”
“那两个绝色的人儿在一起,你看着不养眼吗?他们两个的性子也随和,说话也中听,你不喜欢接触吗?”
“我和燕阳呢,说起来也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她乖啊,善良,加上又是我妹妹,我肯定是疼她的。”
“我皇叔和皇婶,一直很恩爱,我们做小辈的也很敬重。但小时候敬重的人,长大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你就会发现,一切美好的假象,都只是你看不到深处的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