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来接王秀回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谁知道夫妻俩还在门口遇见了刚刚回来的裴善,不知不觉,少年已经菱角分明,有了独当一面的气势。
王秀看着他穿着一身劲装回来,笑着问道:“今天不会是去马场了吧?”
裴善一改冷硬的气场,抿了抿唇道:“是的。计大人他要挑几匹好马,让我跟着跑了几圈。”
王秀笑着道:“没被摔下来了吧?”
裴善摇头,不过计云蔚被摔了两次,却是越摔越兴奋,最后还真的把马匹野性十足的马匹给驯服了。
然而裴善还没有机会说,他师父就在前面催促道:“都到大门口了还说。”
王秀对裴善道:“别理他,我们自己进去。你想吃宵夜吗?我去做。”
陆云鸿道:“我想吃!”
“烤鱼!”
陆云鸿说完,快速地看向裴善,那意思是快点说想吃!
裴善抿着唇笑,很快就点了点头。
他一向都是这么腼腆的,天生像是含羞草,别人碰一下就会微微低着头。
可看到少年挺拔的身影,王秀还是觉得他成熟了许多。
于是她对裴善道:“等忙完长公主的婚事,我带你和云珠去城外的青山寺去小住几天怎么样?”
“那边风景秀美,特别适合采风。
”
陆云鸿道:“那我怎么办?”
王秀理所应当道:“留在家里上班,挣钱啊!”
末了不忘加一句:“你不挣钱我们花什么?花你的私房钱吗?”
陆云鸿:“……”
裴善忍不住笑出声来,却立即解围道:“师娘,我的俸禄一直都存着的,我没动。”
王秀一副惊恐的样子道:“废话,我也不敢动啊,我动了你将来娶不到媳妇怎么办?”
“自己的媳妇自己养,我和你师父养你就够了,你可别指望我们替你养媳妇啊。”
裴善:“……”他错了。
陆云鸿却是主动挽着王秀的肩膀道:“媳妇说得对,自己的媳妇自己养,我的俸禄都是媳妇的。”
“对了,鱼鳞很硬,小心伤了手,还是为夫去帮忙吧。”
王秀捋了捋袖子,一副满意的样子道:“知道疼媳妇就好,不然的话,媳妇很有可能是别人的媳妇了。”
陆云鸿吃味地冷哼道:“那我刮了鱼鳞自己烤,你等着吃就行了。”
王秀捏了捏他胀鼓鼓的脸颊肉道:“你让我三分,我便疼你三分。行了,鱼鳞你刮,鱼我烤,配菜我做,至于裴善,让他生火吧。”
看看,又心软了吧?
陆云鸿觉得自己的媳妇格外可爱,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
他惊喜,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被爱着的,而不是被欺负着。
就这样,三人的分工十分明确。
大厨房的值夜的厨娘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动手,王秀就叫说过些日子他们要出去野炊,不方便带厨娘,到时候吃什么都要自己动手。现在厨娘不让他们做,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吃生的了。
厨娘半信半疑,忐忑地退到门口去。
钱良才在一旁笑着道:“你别慌,夫人又不是嫌弃你做的饭菜不好吃,他们难得兴起,你就在边上候着好了。”
厨娘听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很快,新鲜出炉的烤鱼做好了,鲜香四溢。
厨娘分到一些鱼肉和配菜,和钱良才在外面吃。可才吃了一口,她便当场呆住。
她偷偷地压低声音和钱良才道:“怪不得夫人要自己做呢,我可做不出这个味来。不过咱们夫人有这个手艺,以后走到哪儿都不愁吃的了。”
钱良才一边吃得贼香,一边回道:“夫人会的可多了,做菜算什么?”
他还没有讲,夫人做的虾也好吃,又嫩又滑,椒香爽口,吃过一次的都忘不了。
吃完宵夜,洗漱后就已经是亥时了。
裴善目送师父和师娘回房,这才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谁知道表弟吉祥还等着没睡觉
,并翻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说道:“后门口一个小厮给我的,说是送信的人只叫给你,但他不知道是谁写的。”
裴善接过去,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姜晴约他明日在天玉云锦的店铺里见面。而他要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家店正是蒋夫人之前带姜晴去买东西的店铺。
裴善把信收起来,当即去书房拿出当初姜晴留给他的字迹对比,这一对比,明显是两个人写的。
这就奇怪了。
如果是姜晴写的,字迹就会一样。如果不是姜晴写的,她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叫姜华的小厮把信给他就行了。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可眼下夜深,只能等天亮再行安排。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裴善就让黄子濯帮他盯着天玉云锦的店铺,若是有年轻姑娘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四下观望等人的,便偷偷跟随她们的马车,或者记下他们马车的徽记。
京城大户人家,为了彰显其身份底蕴,还有为了能够在外行走方便,都会在马车上刻下独有的记号。
黄子濯在无锡就是出了名的捕快,这种小事当然难不住他。
更何况,陆夫人已经说了,等长公主大婚以后,就替他和蓉蓉操办婚宴。他一时满身干劲,正不知道往何处使呢,现在可算是
来了机会了。
裴善吩咐完以后,便跟随计云蔚出去办事了。
他们今日要对一下婚宴的流程,顺便查验所需之物是否办齐,随即交给专人保管。
大婚时,便只管找那人对接。
计尚书只有计云蔚一个独子,计家其他几房的兄弟虽然多,但计云蔚和他们不熟,不愿让他们插手。
因此这管事的人基本上就是计府的,一个个盼着他们家公子成亲不知道盼了多久,凡事尽心尽力,一套流程对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差错。
计云蔚瘫软在椅子上,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道:“若不是为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