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秀犹豫的一瞬间,陆云鸿就按捺不住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他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想要弄清楚的真相,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微不足道。他甚至于希望,自己不是重生了,而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不太好的梦,所以才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久。
“不知道就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我们的姻缘就是天定的。”
“阿秀,你不要离开我,以后也不要离开我。”
王秀拍着他的肩膀,耐心地安抚道:“你在瞎想什么呢?太子吗?”
陆云鸿的身体突然僵住,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摊开来说。
可是下一瞬,王秀“扑哧”地笑了起来,说道:“就算我会做那样的梦,你也应该要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啊。”
“陆云鸿,我已经嫁人了,有了孩子。即便那个人是太子殿下又怎么样呢?即便我舍得下你又如何?我舍得下我的孩子吗?我舍得下现在平静的生活吗?我舍得下我苦心经营的一切,爹娘对我的照顾,亲人对我的关怀,以及长公主殿下对我的情谊?”
“我们每个人的这一生,都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虚幻,温柔,美好,叫人沉醉不愿意醒过来。但那毕竟是梦啊,没有人会一辈子都沉浸在梦里,我们更多的是要珍惜眼前的人,珍惜眼前的生活。”
“比起你担心的那些,我想的却是,晚上能吃什么好吃的?我睡觉之前可以不可以再亲亲我的宝贝?睡不着的时候,我可不可以躺在你的怀里发发呆?”
“你要明白,不是每个人都会得到他最想得到的,但我们已经得到了,所以更要好好珍惜才是。”
陆云鸿从未想过,王秀是如此清醒而通透,仿佛他担心的那些,通通都是庸人自扰。
甚至于跑去金陵对付安王,现在想起来都像是笑话一样。
如她所说,他真正要照顾好,要珍惜的人就在眼前啊。
当他们彼此心心相印,情比金坚,就算是十个安王又怎么样?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怎么样?
他从头到尾最应该花心思,费精力的人,从来都是眼前人啊!
陆云鸿搂着王秀的手逐渐收紧,他兴奋且激动地道:“阿秀,你为什么不早说?”
王秀一边揍他叫他放手,一边故作生气道:“你什么都想要我猜的话,那你也猜猜看好了,看我会不会抛弃你,另攀高枝。”
“噗。”
“阿秀,我错了。”
“媳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跟你商量,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王秀轻哼道:“我不担心。”
陆云鸿笑着啄了啄她的脸颊,心满意足道:“是我担心,是我担心自己不够好,怕你嫌弃我。”
王秀:“……”
她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陆云鸿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道:“相公,如果你靠才华吸引不了我的话,你还可以靠色诱啊……”
陆云鸿先是一愣,随即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只见他伸手解着腰带,圆领袍的扣子都被他扯断了一颗,而他却贱兮兮地道:“娘子,为夫今天豁出去了,你可要好好看啊。”
王秀:“……”
这……天干物燥的……
她转头,脸颊红红的,又挺没出息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下一瞬,陆云鸿握住她的手,倾覆在他炙热而滚烫的胸膛上,沉稳的心跳声仿佛在她的指尖跳动,一股过电般的感觉直击她的心脏,她的脚颤了颤。为了不暴露,她的目光忽而一闪,嘴角便嫌弃地撇了撇:“咦,不过如此嘛。”然而,手却是……不怎么听使唤了。
啊……啊,果然男色误人!
……
夜深人静,空旷的一处山洞里,正燃着无烟炭。
而在炭火边上,顾子真默默地数着,等水沸了三遍以后,才拎起来。
焦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踩着枯枝落叶吱吱作响,很快,连左和范右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
只听连左回禀道:“七爷,陆云鸿没有继续查了,长公主也没有过问。”
周陵的目光落在炭火上,仿佛随着炭火炙热了一下,随即而来的,却是死灰般的沉寂。
只听他道:“把赵凤阳在查当年大皇子的消息透给赵临,我看他要怎么办?”
顾子真面色一变,泡茶时烫到了自己的手,瞬间龇牙咧嘴的。
连左和范右也连忙跪下,惊呼道:“七爷,万万不可。”
周陵冷笑道:“为什么不可以?难不成赵凤阳查出来就不会告诉赵临了?你们啊,不知道在怕什么?真正应该怕的,是那对姐弟俩才对!”
连左和范右还是跪着,连动也不敢动。他们凄苦的神色中,透露出这件事太大了,豁出他们的性命也不敢去办。
顾子真也放下茶壶,跪着道:“七爷……”
周陵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倏尔松缓,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诡异的是,其他人越发连呼吸都紧了紧,别说是说话了,就是能好好跪着,已经是他们能撑住的最大极限了。
周陵却恍然未觉,而是淡淡道:“随便你们,但如果你们不去做的话,有的是人会替我去做。”
“到时候……”
“我们去做,我们马上就去!”顾子真说着,都快哭了。
七爷真是越来越疯狂了,最可怕的是,自从周老太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管住七爷了。
连左和范右也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就好像刚刚那一会,他们整个人就被耗光了精气神一样。
驿站里,太子很快就从乔川的嘴里知道了长公主在调查郭贵妃亲生子,大皇子的事情。
只听他沉凝道:“所以,是真的有